他们是彼此心照不宣又难宣于口的秘密。
周念当然会永远记得他,记得十七岁的鹤遂。
“我现在也和曾经一样。”鹤遂抱着她,抬起一张被无助装饰的脸,“念念,我没有变,一点都没有变。”
“……”
“是吗?”周念语气平静,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睛,“那我没在沈拂南那里要到的答案,我来问问你。”
男人屏息以待。
周念在他腿上转过半个身子,连正对他,又主动凑近几分去看他眼睛,像答案就写在他眼睛里似的。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那天你为什么没有来?”
鹤遂眸光直接凝固。
想到那晚的暴雨,周念就忍不住鼻头一酸,再开口时已经有些哽咽:“对我许下承诺的是你而不是沈拂南,所以那时沈拂南直接没有理我,当然,沈拂南也没有搭理我的义务,他更不用承担这件事上所有来自我的恨意。”
鹤遂听明白了。
她恨他。
至少在这件事上是这样。
她当然会恨他,他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她希望,承诺要带她逃出那个小镇。
到最后他却食言了。
在沉默中,周念渐渐红了眼眶,鹤遂也是,他的眼尾浮出淡红。
只是他始终不说话,让沉默变得格外触目惊心。
周念把脸仰起来,想把眼泪逼回去:“我实在为你哭过太多次,不想再为你掉眼泪了。”
男人手指探过来,想要替她擦掉眼角悬悬欲坠的泪。
周念一把伸手挡开。
“你别碰我,我还没哭。”
她哽咽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眼里蓄满泪水,“我只需要你回答我的问题,那天你到底为什么没有来?是你亲口说的,是你说的。”
——念念,我会带你逃出这个小镇。
周念一辈子都不会忘。
鹤遂的颈骨微弯,他耷着头,眸底情绪被尽数掩藏。
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这样的沉默却让周念忍无可忍,她趁他沉默深思的当口,蹭地一下从他身上站起来,又转身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