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校坐在宝座上,看着眼前群臣行跪拜之礼,响起的山呼声,让朱由校的心跳加快不少,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陈述。
锐利的眼眸扫视前方,本该在前日召开的首次早朝,受哕鸾宫走水影响,竟向后推迟召开。
朱由校心底比谁都清楚,这场早朝没那么简单!
“启奏陛下,臣有事要奏!”
朱由校循声看去,就见到刘一燝从朝班中走出,手持朝笏,对刘一燝奏明之事,朱由校并不关心。
早朝只是走流程罢了。
涉及到两位大行皇帝的国丧、入陵、谥号庙号等事,此前数日间都商榷明定,唯一棘手的属大行皇帝朱常洛陵寝之事。
克继大统的新君朱常洛骤然驾崩,用来安放天子梓宫的陵寝,是新君即皇帝位后,经有司商榷后,才向御前呈递明确兴修万年吉壤,在天子未驾崩前,陵寝不叫陵寝,而叫万年吉壤。
谁敢叫错,就等着受到严惩吧。
据朱由校所知,仅是明确万年吉壤的选址,都有可能掰扯数载,甚至更久,毕竟牵扯到龙脉国运。
站在唯物主义的角度,耗费数不清的钱粮,去兴修一座规模庞大的陵寝,这无疑是一种浪费。
可现在是大明!
哪怕在朱由校的心里,从未想过给自己兴修万年吉壤,不过此事也要徐徐谋划,毕竟这一时期的礼制绝非泛泛之谈。
朱由校的目光,锁定在方从哲的身上。
身为内阁首辅的方从哲,神情看起来有些憔悴,甚至连奏请国丧之事,都不是他率先提出的。
看来红丸案以及移宫案的风波,已经开始影响到方从哲了。
方从哲是北直隶大兴县人,祖籍属浙江德清县,是万历十一年中进士,选为庶吉士,沉浮宦海数十载,尤其是万历朝后期出任独相,与浙党的孙如游交好,是齐党魁首亓诗教的老师。
在万历朝,齐楚浙党等派与东林党间的争斗,绝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
就说方从哲,有人将其归于浙党,且在浙党地位很高,有人没将其视作浙党,这就是从万历朝延续的特色党争。
不过眼下的方从哲,已身陷旋涡之中,早已不复往日独相的尊崇。
朱由校清楚外朝的‘倒方’攻势,正在逐步的酝酿中,他必须要干预此事,特别是当前这种局势下,一批在泰昌朝起复的东林党人,正在从各地赶赴京城,内阁首辅的位置,绝不能叫东林党人担任,否则形势只会愈发的坏!
“……望陛下早做定夺。”
刘一燝叭叭的说着,朱由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就没听进去,都是底下大臣提前商定好的事情,他听什么?
谁来找他请示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