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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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生平第一次和冉银有正面摩擦,是从鹤遂家回去的第二天早上。
也就是星期天。
早上七点整,房门被敲响的声音和冉银叫她起床的声音一起传来。
长久以来,周念一直遵守着早上七点起床的规矩,从不睡懒觉,哪怕周末也不例外。
今天却反常地打破旧规,无论冉银怎么在外面叫,她都没有任何回应。
“七斤,你听见没有?”冉银说,“七点该起床了!”
“……”
周念把自己藏在被窝里,将头也捂住。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忍不住瑟瑟发抖,却又异常勇敢地进行着反抗。
她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回应的声音。
在耳边不停响起的,是鹤遂冷郁又坚定的嗓音——刺向她的阿喀琉斯之踵。
外面静了三秒。
周念却仿佛在那三秒钟里度过永恒,漫长得足以扼杀她的脉搏。
三秒过后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
嘎吱——
没了一墙之隔,冉银的脚步声变得更加清晰。
她正一步一步走向床边。
被窝里的周念停住呼吸,浑身的温度在升高,那脚步声离得越近,她的心脏就跳得越快。
只做逃避的抵抗没有用。
有时候也需要正面冲突。
当周念建设好心理防线的那一刹,身上的被子也被人一把掀开,上方落下冉银不满的声音:“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今天怎么都叫不醒。”
周念直挺挺地躺在**,皮肉发紧,视线上方是冉银的脸,正低着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一种骇人的诡异漫上周念心头。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惧怕自己的母亲,这好像真的不太正常。
也分不清到底是母亲不正常,还是自己不正常,或者说都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