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里,他是一颗无人问津的树,是一座被踩踏千万遍的石桥,再也不会是她的心里人。
门内的谈话还在继续。
霍闯迟疑着说:“我刚刚看见他很难过的样子,都哭了。”
鹤遂听不见她的回答。
霍闯又说:“我记得当初的鹤遂哥哥是那么骄傲冰冷的一个人,没想到他还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
鹤遂依旧听不见她的回答。
……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了。
昔日历历在目在脑海里重现。
周念笑得梨涡浅浅,朝他手里塞了一颗带蒂巴的橘子;当他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时,周念在他耳边颤声乞求让他别死。
她说他是一件易碎品,她会挡在他面前,不让肖护父亲伤害他。
她会和他一起擦家门上的油漆,会不顾旁人目光勇敢地走在他的身边。
……
而他都做了什么?
他毁了她。
在他深陷回忆的时候,冉银端着一碗煮得软烂的红枣燕麦来到门口,说:“你能让让吗?”
鹤遂回过神,看见冉银手中的碗,便伸手:“给我。”
冉银微微皱眉:“不用。”
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冉银,周身阴冷气场渗人,他平静地低声重复:“给我。”
他伸出去的手也没有收回。
出于对眼前鹤遂本能的畏惧,冉银犹豫了几秒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把手里的碗递给他。
但在完全松手前,冉银不忘说:“你拿给她,她更不会吃。”
鹤遂没有理会。
他接过陶瓷碗,长指握住门把手旋开,推开门往里走。
鹤遂端着碗来到周念的床前。
旁边的霍闯识趣地让到一边。
鹤遂拿起瓷勺,舀了一勺燕麦粥,放在唇边吹了吹。
他俯身弯腰,把勺送到她的嘴边,低低叫她:“念念,张嘴。”
周念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