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停下,躲在了巨石后面。
不远处,乃一山间小道,因在夜里,只能望见一道人的雏形,待近了,才知是一个身穿深蓝道袍的法师,戴着一个斗篷,一手握着拂尘,一手握着铃铛。
就是那个铃铛。
赵云双目微眯,铃铛声让人心烦气躁,难以稳定心神,似若一种魔咒,在脑海中祛之不去,很是邪乎。
再往后看,就有点儿毛骨悚然了。
法师的身后,还有一队人,整整齐齐一排,用草绳连着,每隔六七尺一个,都带着高筒毡帽,双臂都平伸朝前,额上都压着一张画着符的黄纸,垂在脸上,他们不走路,是一跳一跳的,直挺挺的颇整齐。
“赶尸人?”赵云喃喃一声。
赶尸人,他还是听过的,昼伏夜出,乃是一种极神秘的行当,涉及一种巫术,一种可催动尸身的巫术。
说“赶”尸,不如说“领”,因为法师不在尸后在尸前,一边走一边时而敲锣,意思是说:活人避让。
“该是摄魂铃。”
赵云喃道,看的是法师手中的铃铛,真不愧摄魂之名,听着就邪乎,还有那铜锣,敲一下,震撼心神。
他看了看怀中的小灵珠,并没有亮。
这就怪了,测不出法师的修为?还是说,法师身上有符,能屏蔽窥看?也或者,是那极其玄乎的巫术。
哗哗!
法师又撒纸钱,咋看都像亡者出殡,该有一样都不少,明里暗里透着阴森玄异,赵云看了都汗毛倒竖。
“有意思。”
赵云目不转睛,虽见过更可怕的僵尸,但瞧见这画面,也不免好奇,玄门天书中,对此也有一笔的介绍,无非就是赶尸巫术,而且,多是与尸体打交道。
说话间,法师已走过。
身后的六具尸体,整整齐齐,跳的贼笔直,有风拂过,掀起贴在他们额上的黄符,能见一张张森白的脸,看着都吓人,若有小孩儿在此,多半能吓哭了。
这阵仗,他看了都发怵。
他本要走,但瞧见第六具尸体时,又趴了回去。
第六具尸体,是个小胖子,个头儿不高,却膀大腰圆,一跳一跳时,他不怎么老实,脑袋瓜如似拨浪鼓,一路左瞅右看,本是平伸朝前的手,时而还收回来,抓抓耳朵,挠挠脖子,完事儿,又平伸回去。
“诈尸了?”赵云挑眉。
仔细看过才知,哪是诈尸,那分明就是个活人。
为嘛这么说嘞!只因他怀中的小灵珠,亮了那么一下,而且还测出了其修为,该是真灵境,属第一重。
这,就有趣了。
你说一个活人,干啥不好,偏偏大半夜的跟一堆尸体搁这跳,是一种特殊的癖好?还是本就闲的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