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十四年八月初七,恭王爷时瑾玄与南安侯府世子纪听词举行大婚。
是日,王府接亲的队伍占满长街,唢呐吹,锣鼓响,排场好不响亮。
时瑾玄喜服加身,跨马走在队伍之前,脸上少了平日常见的阴翳,些许喜乐流转在眉眼间。
远远一看,倒也真像是沉浸新婚燕尔的郎君諵砜。
本该是众人祝福的场面,长街上看热闹的百姓却都显得有些惊讶。
一百姓言道:“传言不是说,这纪小世子在围猎大会上抢了恭王爷的猎物,两人结了梁子吗?怎么这会反倒结起亲了?”
另一人答:“害谁知道呢?恭王爷的脾性谁能摸得准,保不齐啊,这成亲是假,是把人讨去家里慢慢折磨才是真呢!”
“啊?按你这么说,这纪小世子岂不是落了狼窝了!”
此刻,那‘落狼窝’的纪听词正坐在轿子里,凤冠霞帔虽穿在他身,脸上却瞧不见半点喜庆的样子。
也是,他纪听词活了十八年,南安侯府里哪一个人不是把他当宝一样护着?如今一个时瑾玄,只是为了围猎大会上的一只兔子,就让他点红唇贴花钿,以女子之容嫁给他。
这般羞他辱他,叫人如何不气。
可恶,可恨!
纪听词想骂两句,张了张口只更觉憋屈。
时瑾玄那个王八蛋有点先见之明,早早点了他的哑穴
一想到这个,纪听词又不甘心地挣着两手,企图破开软绳的束缚。
这时,轿子忽然停了下来,纪听词一愣,估摸着是到恭王府了,手上的动作更加勤起来。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掀开轿帘,随后纪听词就看见了那张让他生恨的俊脸。
他使劲往后缩,却还是被时瑾玄轻松抱下花轿。
祝贺的掌声混迹于鞭炮声于锣鼓声间,可纪听词听见的,却是时瑾玄那慢条斯理的低语:
“都这个时候了,世子就不要负隅顽抗了,你我是圣上赐婚,你如今就是能飞天,也还是我时瑾玄的人。”
纪听词:……
若他没被点穴,保准骂声高过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