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秧全部堆在打谷场,这里也安排了人手,专门负责将花生秧摊开,免得捂在一起再发潮。
张秀花拿着凳子,找了个地方坐下。孩子们全都挤在她身边,坐在边上一起摘花生。
想吃就停下来剥几颗塞进嘴里,也没人说什么。
孩子们吃着玩,玩着吃,笑声像银铃般悦耳。
张秀花时不时看一眼孩子,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内心也觉得满足。
就在这时,有个婶子凑过来,“你是谁家的?”
张秀花和李建国都是二婚,领个结婚证就行,没办婚礼。正赶上农忙,家家户户也没空串门,张秀花突然坐过来,立刻引起不少人注意。有那自来熟的婶子就跟她唠上了。
张秀花解释,“我是李建国媳妇。”
那婶子也自我介绍,“我叫徐翠花,我们俩都有个花字。”
这婶子六十多岁,但是做事很麻利。
徐翠花介绍完,就有些好奇,“你怎么来摘花生啊?怎么不下地啊?拔花生挣的工分多。”
她以为张秀花是新来的,被人忽悠了,故意让她到这边挣低工分。
张秀花也不能说自己看不上这点工分,更不能说自己懒,于是就找了个借口,“我家孩子多,我怕他们不听话,跑河边玩。我得把他们全带着。摘花生就挺好。挣少点就少点,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农村人,尤其是这时候的农村人,还真没几个把孩子看这么重的。家家户户都好几个孩子,天天盯着他们,大人什么活都干不了。徐翠花一时听傻了,拍了下大腿,“让他们玩呗。你这当妈的也太着紧孩子了。”
张秀花叹气,便把继东曾经被人贩子偷走的事说了,“三年。我找了三年,才将继东找回来。我实在怕了呀。”
徐翠花怔了老半天。他们这儿很少有人家丢孩子,眼睛都直了。
她们俩聊得起劲儿,旁边的大娘也凑过来,“咋地啦?聊啥呢?”
徐翠花立刻添油加醋把继东被人贩子拐走的事说了。明明张秀花刚刚没说继东被养父母欺负的事,她居然可以自己联想,把继东说成小白菜,每天起得比鸡早,吃得比猪少。要多惨就有多惨。
于是更多婶子凑过来,一块声讨人贩子可恶,就该下地狱!
张秀花也收获一波同情心,没人觉得她着紧孩子是小题大做。反倒都有些可怜她。
“你心地挺好啊,居然愿意收养哥哥家的孩子。”也有大娘赞叹张秀花人品好。
也有人觉得张秀花缺心眼,“你自己有两个孩子,干嘛还要养着大哥家的孩子,他妈改嫁了,又不是死了。当心你将来养大,他回去找他妈。那你鸡飞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