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餐具的动作一顿。
游纾俞没抬眼,长发遮住情绪端倪,胸口跳得快了几分,装作平静去厨房。
是哄奶奶的甜言蜜语,还是其他含义。
再出来时,双手沾上了洗碗时的水珠。游纾俞找软巾擦干净,始终背对着冉寻。
氛围平静,心脏仿佛成了浸满水又被攥干的海绵,由充盈变得空寂。
从一同回家到结束晚餐,这或许是她们最后一次如此亲近,像是回到当初距离嘉平那么远的小镇。
她在等待冉寻的宣判。
冉寻走过来,耳边的空气也骤然掀起细微波澜。
游老师?她声线依旧温软,水很凉吗?你的手指节都红了。
游纾俞仿佛被看穿,不答话,无声用毛巾盖住。
她有紧张时攥手的习惯,也不相信冉寻不知道。
冉寻轻声笑了,取走她手里的毛巾,转身挂好。
像揭开她最后的遮羞掩饰。
原来你是想我这样还。她话音意有所指。
没有游老师的称谓,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味道。
白炽灯下,游纾俞脸色微变。她想转身,想揣测冉寻的情绪,想知道对方究竟想明白了什么。
她无比确定,冉寻性子像风般琢磨不定,次日便能消失在她视野里,再也找不到。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在收拾东西,像离开的前奏。
游纾俞觉得心脏陡然跌进泥泞,手上的冷水分明已经擦干,却仿佛渗进关节里似的,酸酸涨涨地疼,牵动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