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推测女孩被欺凌后,逐渐染上了心灵上的风寒。
只把她当成唯一的希望,却来不及等她回来。
她害死了女孩。成为那个寒秋,风言风语喧嚣尘上的唯一罪魁祸首。
游纾俞再没办法接受任何人。
她天生不喜男人,却逐渐也对女人的触碰产生排斥。
应激到只是无意衣料蹭到,就作呕般反胃一整日。
久而久之,和女性同学、同事站在一起,过于亲密,便对众人窥探嘲弄的视线分外敏感。
李淑平为她改了名字,慈和柔软的人,起的名字也那么好听。
纾,宽舒;俞,安定且愉快。
老人登记时对游纾俞说,她从不是生来多余的人,而是沉静聪颖的好孩子。
但改了名字,躯体仍旧是那个躯体。
从骨子里病败到极致,充斥对自己的厌弃。
风寒好像感染到了她身上,从此如骨附蛆,人生分裂而彷徨。
直到那一天。
灰调弥漫的、毫无生机可言的大学生活走过三年后,落入随机但又戏剧性必然的某日。
游纾俞在一间装潢明亮上流的琴行遇见冉寻。
彼时,她衣着朴素,自惭形秽;而玻璃落地窗里的人姿态矜贵,笑意盈盈。
一曲略带愁思,缠绵幽婉的《秋日私语》,将水泥地上渗透的鲜红洗刷殆尽。
像梦一般,冉寻说喜欢她,要追她。
梦境里的时间流淌速度似乎放肆而恣意,不随人的心意而转变。
春日何其短,夏季苦长闷热,爱恋困在暑热蒸汽里升温,却不过如蝉活一夏般短暂。
再然后,陡然跌入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