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陌生男女应和着,说她们职业与生活都毫无交集,而且冉寻又出国六年,怎么可能特殊。
头脑早被酒精麻痹,此时却凌迟般逐渐蔓延钝疼。
游纾俞又看了冉寻好一会,才垂眼。
低声应一句:嗯,是朋友。
她不愿让冉寻为难。
从冉寻回国后的不经意偶遇,她忍着难堪与自我唾弃,已经做出那么多出格可笑的事。
她害怕冉寻厌恶她一次次的纠缠。
没人再关注游纾俞的回答。
她这边的方向就此冷清下来,掀不起任何能引人注意的水花。
身边的人都不熟悉,游纾俞将自己蜷起,在热闹中充当陪衬。
她在想,是不是第二天醒来,就会发现今晚经历的,只不过是她习以为常的某个噩梦而已。
她恐惧像噩梦中那样,被冉寻漠视、躲避,甚至奚落。
但现在噩梦成了真实。
冉寻将她归于朋友,不愿意朝她回头,连再耐心一点的对待都不愿意给。
所有言行都在劝她知难而退。
曾经也是特殊的,那时冉寻还愿意和她在一起,用热忱一点点融化她刻意营造的疏远。
让她每晚的失眠不再铺陈灰调,辗转反侧间都充斥甜蜜气息。
现在冉寻离开了,重逢后的亲昵与即将失而复得的欣喜即刻破碎,又落入一个循环冷冬。
冉寻不愿再消耗自己,融化一座像她这样无规律复冻的冰山。
游纾俞又看了冉寻好一阵。
可冉寻再没有和她有目光交集。
头脑混沌,她刚才抿了一口酒,不知道后劲竟那么大,从未体会过的醉意席卷了她。
不知什么时候,墨色长裙泅出一点阴影。
游纾俞才意识到,自己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