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后缓缓走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梳着道髻,穿着一身灰青色道袍。
小人儿走至莫川身前,从怀中取出一方白色帕子,缓缓擦去莫川嘴角的血迹,淡淡道:“生死有命,师兄还是犯戒了,凡修道者,贫夭孤三者必占其一,时也命也。”
一心向道之人,最好的选择便是孤。
莫川犯戒,舍了贫和孤,便就只有夭了。
高云淮走至简兮身后,默默守护。
心痛如刀绞,简兮以前一直觉得这是无病呻吟,只是此刻,她的心像是有万千钢针在里面穿梭,心脏处传来阵阵收缩的痛感。
慢慢放下莫川,从他的腰间抽出佩剑。
简兮低首,这剑还是莫川求着让她买来送给他的。
阮池正被四个兵丁联手制住,简兮向着前方走去。
张岑儿抱着银屏哭喊,阮池正父女脸上还带着癫狂的笑意。
简兮蹲下身子,剑尖轻轻挑起阮池正的下巴,锋利的剑身周围很快沁出血珠。
“我还是太善良了,一次次的容忍,一次次的放过,知道吗?你今天教会了我一个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道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向前探手,按住了阮池正的脑袋,锋利的剑尖瞬间从他的喉间穿刺而过,血水顺着剑柄流到简兮的手上,再滴入脚下似美玉般的青石板地面,混着水渍瞬间晕染开来。
抽出。
简兮朝着张岚儿的方向走去。
满朝文武无一人敢言。
阮知音本想开口,只是想起简兮那隐忍且凌厉的手段,还是住了嘴,他今晚能保住一条老命就算是万幸了,这会子出声,若是那疯婆子杀了他,只怕张岑儿到最后也不会追究。
他就白死了。
张岚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父君的身体被利刃穿破,鲜血从开始的喷涌而出慢慢的变为一股股的流下,只留下身子不断抽搐。
简兮走的很慢,盔甲在行走间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手中的剑还在往下滴血。
张岚儿想要躲开,只是身子被死死钳制动弹不得,嘴上是她自己的靴子,刚刚出言挑衅,被卫兵脱下来塞进了她的嘴里。
简兮双面赤红,左手扯着张岚儿散乱的发髻,迫使她面对着自己。
“看清楚,是谁杀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