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着那是母亲刚得了三弟的时候,我领着丫头们在院子里赏花,远远看着玉成一个人蹲在池子边玩水,身边也没乳母跟着,就知道他是自个儿跑出来的,我怕他一个人掉进水里,就把他送回了主院。”
傅诗云淡淡说着却突然哽咽:“谁承想母亲发了好大脾气,不仅打了玉成还非要说是我偷偷把玉成带出主院的,我气不过辩解了几句,母亲便叫她身边的婆子把女儿赶出去,还骂我……”
她兀自抹泪,哽咽不言。
“她骂你什么?!”傅候强忍着怒意吼出这话。
傅诗云咬牙:“骂我…是有娘生没娘养的!”
“县主可不要乱说,您好心将玉成送回来,我谢您都来不及怎会将您赶走还骂您:“侯爷!三娘是傻,可也不会傻到这等地步!”
“夫人也许没骂,可不见得夫人院里头人没骂,若夫人平日里没苛待县主,她们怎敢这样做?”姜妈妈看向傅候:“侯爷不知道,这内宅婆子们都惯会捧高踩低的,县主又是个嘴笨不愿说的,就是想说了也见不到亲爹的面儿,可想而知这些年县主都过得什么样的日子!”
傅候愣怔半晌,嘴唇张了又张,却未说出些什么。
桑氏见状也知傅侯已对她有了几分怀疑,她小心翼翼侍傅候这么多年,哪里不知他是什么样的心性?但心下不甘还是想为自己辩解几句:“都说继母难当,我这一片真心还不如喂狗去来得自在!”
“三娘!你住嘴!”
姜妈妈捏捏傅诗云手,悄悄与她递了个眼色,傅诗云缓步上前,在傅候面前盈盈一礼:“父亲,其实女儿深知这都是些琐事,也都是些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糊涂事,许是女儿性子直爽平日里冒犯了母亲,母亲才会与我置气,今日说开了便好。”
她走到桑氏面前将她扶起:“母亲,女儿在这里跟您赔个不是,春杏!”
春杏应声忙端东西上前。
“今日本就是想买这些送与母亲,母亲这些年为弟弟们操劳不少,现下弟弟们都大了,也该好好未自个儿保养保养。”
要说这桑氏虽然对她不好,但对自己孩子倒是极好,事事亲力亲为,当初嫡子出生后竟要亲自哺乳,要不是还未出月子又怀上身孕是断然不会去请乳母的。桑氏为坐稳侯府主母位置可谓是拼了老命,二胎也是不到半岁就怀了三胎,以至于她虽比父亲小上几岁看起来却要沧桑许多。
桑氏面色惨白,神色犹如见鬼一般,她几乎快咬断了牙根:“那我就谢过县主一片心意了。”
此刻傅候面色也好看了许多,放眼满朝文武又或是勋爵人家,就没有一个像他这般清净的内院了,若再传出后院不安家宅不宁,他还不得让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人得逞了?
“夫人,三个哥儿这会估计起了,你且去看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