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筐子,里头摆着的东西就是周围农户自种的普通食材。萧淼清把筐搬回院子里,关门的时候又注意到了院内院外的草色区别。
萧淼清一直呆在院子里没察觉,开门后往远处看去才发现,草色是以他现在住的院子为半径衰微下去的。
再联想到前面在城主所住院子里看见的枯败景色,以及城主府内他见过的那个连枯败都难以算上的院子。
有什么东西以城主所在的院子为半径,从城内到城外,一直在源源不断吸取周围的生命力。
需要生命力维持的东西,必然和衰老,垂死等等关键词结合在一起。萧淼清的脑海里继而闪过屏风后老城主枯枝般的手,以及对方坐在浴桶中死气沉沉的模样。
想到这一重可能,萧淼清心头突突一跳,瞬间门明白他们所处的平和环境并不意味着完全没有危险,更可能是一种让人无知无觉缓缓绞杀的温吞邪恶。
萧淼清快步行走到院中,手握住了玉笛但拿起又放下。
现在城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形他还不知道,很可能是两头受敌。若是随意叫师兄过来,兴许还会打乱城中除妖的步伐。
萧淼清将玉笛放回腰间门,先去和南苍派的两个师兄说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却没想到两个师兄不以为然。
“现在本来时近深秋,草木枯败是寻常事,况且刚才我师兄已经来信,说城中妖怪已经显形,他们正在设法诛杀,命我们按兵不动,在此保护老城主的安全即可,有我在你不必担忧。”
他怕萧淼清不信,还将那卷写了蝇头小楷的纸给摊开。
萧淼清见上面写的的确是这个意思,心中一时纠结起来。
另一位师兄好似有争先的心,也对萧淼清说:“我的剑术极佳,保护你绰绰有余。”
萧淼清见他们师兄弟说话时互看的眼神以及语气,竟有那么点互别苗头的意思,心中颇感怪异。但当下他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后从屋里退了出来。
没想到高个师兄却追出来,对萧淼清笑道:“师弟,师兄我给你做点饭吧,我手艺不错,包叫你吃的舒心。”
虽然还是笑,但萧淼清在此时对方的笑容里感觉到了一些叫他不太舒服的味道。大约是对方在说话时的目光带着打量,上上下下在萧淼清身上扫动,好似有些淫邪意味。
他说完以后也不等萧淼清反应,扛起那筐蔬食走进了厨房。
另一位师兄冷笑着从房里走出来,没看萧淼清,却执剑在院中开始练剑,招招式式极其狠辣,好像空气中存在一个假想敌,叫他想索命似的。
剑锋带起的波动差点打翻被挂在鸟笼里栾凤,萧淼清连忙去将他取下来抱在怀里带回房中,不忘把房门给关上了。
早上起来时,南苍派的两个师兄表现出了困倦外也没什么奇怪的,随着时间门流逝,不过是大半天的功夫,他们的诡异已经很难叫萧淼清忽视了。
栾凤则观察得比萧淼清更全面,他知道另外两个修士已经妖毒入体,渐渐开始行为失控了。
欲妖的毒难解,除非杀死欲妖。否则就是反过来在癫狂中做出各种极端放纵的事情,成为供给欲妖的养料罢了。
另两人变成现在这样并不奇怪,在栾凤看来,奇怪的反而是现在还很正常的萧淼清。
不过栾凤随即又想,他能对一个妖都发作后只抱着自己喊猪肉臊子面的人要求多高呢?
等这呆瓜在这儿被欲妖弄死,自己应该能想办法把他乾坤袋里的丹药全吃了,也不失为一个自救的法子。但如果叫欲妖弄死他,自己岂不是少了很多报复的乐趣?
萧淼清不知栾凤的纠结,他重新拿起腰间门的玉笛,思来想去还是抬手准备吹动。
怎料玉笛拿在手中却怎么吹都不响。
萧淼清惊骇地拿着玉笛晃了好几下,重复再吹结果却都一样。这玉笛本来是萧淼清的退路,此时退路竟也没了。
更让萧淼清担心的是,玉笛无缘无故失效,是不是云镶城里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