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拨浪鼓在萧淼清的指尖来回一晃,一下发出两声低低脆响,声音不大,但是安静的夜晚唯一的声源。
萧淼清握住拨浪鼓,不叫他再响。他本意也不是要玩拨浪鼓,刚才只是失神一下错了手罢了。
没料想他背过身才将拨浪鼓塞回去,身后忽然有说话声传来:“怎么了?”
萧淼清本来扭身在黑暗里鼓弄乾坤袋呢,闻声差点飞了三魂出去,人瞬时蹿了床里侧,手已经握住了玉笛要吹,哪曾想对方早有防备,一根红绸瞬间飞出,将萧淼清握住玉笛的手腕牢牢绑在了床上。
萧淼清的手腕一麻,玉笛也便脱了手滚在了床褥中。
不过一见红绸,不必抬头萧淼清也就知道了说话的人是谁,他喘着受惊的气,瞪眼看着凌时:“你缘何神出鬼没的,差点把我的魂吓没了。”
是凌时总归比什么不认识的人要好,起码萧淼清现在笃定凌时应该不会随便杀了他。
萧淼清挣了挣自己叫红绸绑住的手,然而徒劳无功。红绸不留一丝空隙地将他的手腕紧紧贴在了床柱上。
凌时见他活蹦乱跳的模样,轻笑一声,未着急上前帮萧淼清解开束缚,反而悠闲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手肘靠在扶手上,手腕与指尖托着自己的脸,看着萧淼清挣扎的样子,颇有闲趣。
“你召唤我过来,反而说我神出鬼没么?”
萧淼清抬眼去看凌时,发现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凌时的眉眼好像变了。不似最初伪装时候的平凡模样,但也不像他原身时候的华贵,而是介于两者之间,只在眼眸中藏着夺目的艳景。
“我什么时候,”萧淼清正要反驳,想起了刚才的事,“原来摇一摇拨浪鼓就是召唤你啦?”
萧淼清还记得凌时第一次被召唤过来时候直接大开杀戒的样子,他哪里知道召唤和召唤之间会有这么大的落差。
凌时好整以暇地点了点头,又说:“毕竟我现在只你这么一个信徒,哪儿舍得叫你费心呢?”
他的语气中含着玩味的笑意。
萧淼清虽笃定凌时是在开玩笑,可还是后颈毛毛的。毕竟这是原著强力股,任何掺和进原著爱恨纠葛的人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玉笛不在手边,萧淼清估摸着倘若自己想要开口喊,凌时红绸瞬息就会堵住他的嘴。
何况都算老熟人了,何必来这套。萧淼清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正了正自己歪着的屁股,“不要开玩笑了,不过既然你来了,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凌时抬眸看向萧淼清。
萧淼清见他不语,便当凌时默认,麻溜开口问:“兰通城百姓所信仰的神君是邪神吗?”
凌时的神色不变,然而口中没给萧淼清他想要的简单回答:“这是你们人间的事,我如何能告诉你?”
萧淼清不解。
凌时又说:“每个世界都有其运行规则,我即便被召唤来,也只能应召唤我的人的请求,世间其他事情与我全无关系,即便我想插手其中也有心无力。”
所以原著中才会说被召唤过来的凌时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不过原本的千分之一,是本世界的运行规则在束缚他。
萧淼清懂了。凌时的意思就是他知道,但不能告诉自己。
萧淼清有些失望,但也有些在预料之中。
凌时见他垂眼抿唇的样子,却是先打破了沉默:“神像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