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洲的佩剑隐隐在颤抖?()?[(),剑尖氤氲着肉眼可见的黑气,丝丝渗入脚下的土壤中。
宫人们入内看见除了萧淼清之外的人时面上不由有讶异,又征询般看向老皇帝。
老皇帝面色虽夹杂着颓然,但抬眸看向萧淼清他们时目光依旧像是淬了毒。他逡巡一圈,最后视线还是停在萧淼清脸上。
撕破脸与否便看老皇帝的下一句话。萧淼清心里做好准备,如果撕破脸他们倒不至于被困在这里,只是后面要再入皇城没那么容易。
但没想到老皇帝只是摸了摸自己颈间已经停止渗血的伤口,“此处荒僻,道长们还是跟我一起离开吧。”
至于凌时,宫人们从他身侧经过好似看不见他一般。
宫人们即便心中有奇怪,但也不敢在老皇帝面前多问一句,只依照他的意思将坐撵抬来。
萧淼清他们几人未被束缚,也未被驱逐,不知老皇帝心中作何打算。
萧淼清回头看向敞开的殿门,有宫人正小心谨慎地将宫门缓缓合上。此处宫殿的规模与其他地方相比并不算大,里头所有也只够一眼看到头,从气息上来感受暂也无法探查神君像究竟在不在这里。
萧淼清心中有些不服气,但现下暂时还是得离开。
“会不会藏在地底?”回到暂居的院子里,萧淼清立刻讲,“不知这里有没有什么地宫之类的,就像在宗门里,师尊的寝宫里就有个地宫。”
那不算秘密,但是除了薄叙以外曾经踏足过那个地宫的,弟子之中也只有萧淼清一人了。
邵润扬好奇心起,不由插了一句问:“倒不是没这个可能,不过师尊的地宫里放了什么?”
萧淼清幼年时被娇惯得可以,有那么一两年几乎长在薄叙的臂弯中。
不过那也是久远的记忆,待他长大一些便也被规矩束缚,不大得去了。现下叫邵润扬一问回忆起来,萧淼清能想到的也只有明明暗暗的烛火以及放在高处的巨大神像。
“只是一些神像……”萧淼清思忖着说,他也想通过记忆回想那具体是什么神像,记忆却如隔了一层水雾,但最后还是摇摇头,“是什么神我忘记了,大约只是寻常三神吧。”
这不是现在要讨论的重点,萧淼清转头问张仪洲:“师兄,现在我们怎么办呢?”
归鹤门的几位修士已经不在皇城,局面可说有了头绪又像混乱一团。从表象上看,百姓们的生活似乎依旧安居无忧,倒像是他们在自寻烦恼。
却也只有他们晓得当下局面暗伏了何种危机。
萧淼清说话时低头看见张仪洲的佩剑,剑身虽然已经入了剑鞘,但是剑鞘上隐隐好似有黑气发散。佩剑乃是剑主人本身意志的体现,倘若剑身都无法控制散发魔气,那只能说明剑主人已经几乎到了失控的边缘。
但是萧淼清只看见一眼,张仪洲的佩剑便被收到了他的身后。
刚才那下大概率是自己看错,萧淼清想,若师兄的佩剑当真冒
()着魔气,他怎么可能还安然站在自己身边一副无恙的模样呢?
相较于师弟们的忧心忡忡,张仪洲的确镇静,他道:“一神无用还有其他神,人越到绝望无助的时候越会扔出自己的所有筹码,()”他垂眸看着萧淼清说,我们逼着他他未必愿意,不逼他他自己反而去了。?()_[(()”
萧淼清眼睛一亮,实觉这话有理。
老皇帝此时的情况不妙,他被心中邪念驱使本来已经转化为欲妖。若说头前还有自己是长生之体的念想在,现在也已经完全化作了惶恐。而惶恐是最能催生孤注一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