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日落十分,侯岳才走到曲园,曲园门口,大大的封条刺人眼的很。
“老爷,老爷,您回来了?”这时,远处的地里,急匆匆走过来一个人,老远就叫着,正是侯贵。
侯贵如今也老了,他的腿本就跛着,这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在路上差点跌一跤。
“侯贵,夫人她们呢?”侯岳抓着侯贵的手急忙忙的问道。
“都住在武王庙呢。”侯贵抹着泪道。
“好,好,快带我去。”
于是,两人一起直往武王庙赶。
武王庙的老庙祝在门口迎着侯岳,然后将他一起带到了后院。
看着侯岳和侯贵进入后院,那老庙祝才转身回去,身边一个小道很不理解:“庙祝爷,他们一家都成了朝廷的罪犯,咱们犯得着这么的恭敬吗?何况我们庙里香火甚好,要是让香客知道我们后院收留了朝廷犯人,这对我们武王庙的名声可不好。”
听了这小道的说,老庙祝沉着胖脸,眯着本来就小的眼睛,搂着两三缕疏疏落落的白胡子道:“青明,修道之人,要有敬畏之心,举头三尺有神明,当年,若不是侯大人和他娘子,武王庙能有今日之盛况?吃水不要忘了挖井人,你要记住。”老庙祝一双眼睛虽有些昏暗,却锐利无比,刮的小道脸皮火辣辣的。
“是。”小道连忙恭身道,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后院里,贵嫂正在熬药,平儿照顾着弟妹。阎本中站在一旁,小声的劝慰着平儿。
他眼尖,余光就看到庙祝陪着侯岳和侯贵进来,不由的惊喜的叫了起来:“爷爷回来了。”
平儿和几个小的便连忙围了过来,忙不叠的问爷爷好。
“好……好……爷爷好着呢,你们奶奶呢?”侯岳忙问。
“奶奶病了,娘和紫衣在屋里照顾娘呢。”几个小的苦丧着小脸道。
侯岳一听小淘病了,那心里急的不得了,小淘跟他不一样,她的身体一向挺好,没想这回却病倒了。
进了右手的一间厢房,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夜歌正喂着小淘喝药。一边正收拾东西的紫衣看到侯岳进来,也是一脸的惊喜,转脸冲着小淘和夜歌道:“夫人,少夫人,老爷子回来了。”
小淘这阵子总是昏昏沉沉的,自侯君集事发后,小淘和侯岳商量着,就先一步遣散了家里的下人,也算是好聚好散,而侯贵一家,小十八一家也早在武王庙集市里落了户。
等到侯岳被抓,朝廷冲没家产的公文下来,不管是曲园的家产,还是武功县的田庄,全都冲没了,小淘一家就被赶出了曲园,虽然,侯贵和小十八来接,独孤家的朝华也来接,还有虞家的人,甚至褚家和阎家都来接了,可小淘却知,各家有各家的难处,而自己一家却是带罪之身,没道理要去连累别人,于是就谢绝了各家的好意,最后暂住在武王庙里。
而孝宝同学,则每日去打听自家爹爹的情况,又当了几样原来戴在身上的首饰,准备租房子,毕竟不能老住在武王庙啊。
“小淘……”一进屋,侯岳便急步上前,夜歌连忙让了让,然后同紫衣一起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