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提着药向外走时,柳烟钰轻轻拉住了她的胳膊。
“师姐!”
师姐莫名回头:“有事儿?”
柳烟钰将腕上镯子褪下,轻轻戴到师姐的手腕上,“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师姐知道,我常年佩戴。于我而言,它算不上名贵,但却是我的心爱之物。几日后,我便要与太子成婚,这个镯子赠予师姐,感谢师姐之前对我的照拂,以后,就麻烦师姐多费心照顾师父了。”
师姐懵然:“你,你要嫁人了?”
“嗯,天子赐婚,由不得我选择。这都是命。”她声音淡淡的,但音色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
师姐呆愣半晌,忽然就落了泪。
“宫里不比寺庙,凶险异常,师妹嫁过去之后,定当事事小心。若是有什么需要师姐帮忙的,只管遣人来找。”
她还以为师妹这次回来就不再走了,寂寞寺庙里,两人可以相伴到老。
分离来得如此突然,她半丝准备都没有。
柳烟钰安慰她:“师姐,我进宫是当太子妃,不是下人。太子妃有权势在手,不会那么容易死掉。师姐放宽心,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我是一宫之主,还不是想出来就出来?”
她开着玩笑,试图让师姐从悲伤中抽离出来。
可师姐哭得愈发伤心。
柳烟钰顶着通红的眼睛去了师父的禅房。
宁安师太如往常一般,端坐在蒲团之上,手中不停地捻动佛珠。
柳烟钰进门,认认真真跪下,给师父磕了个头。
起身,跪坐,“师父,我要与太子成婚了。”
师父不许她出家,说是青灯古佛太寂寥。
这下,她终于踏上了另一种人生。
红墙黄瓦、锦被绣衾,与这寂寥佛寺相比,犹如另外一个世界。
宁安师太抬目,眼神中惊异有,了然也有。
多年修行,宁安师太身上有种超越世俗的淡泊宁静,任何事情到了她这里,都不会引起她情绪上的巨大波澜和起伏。
柳烟钰跟随师父多年,身上逐渐也有了师父的影子。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听父亲说,之所以选我,是因为太子患了隐疾,皇上为平天下悠悠众口,暂时以大婚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