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康瞧着她单薄的背影,面色有些动容。
接下来的一整天,胥康不怎么说话,但表现得非常配合。
柳烟钰像晚上一样,每隔一柱香的功夫便帮他擦拭身体。
那些红斑在药草的作用下,似乎隐隐有些淡了。
但到了晚上,令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胥康发烧了。
柳烟钰表面看似平静,但内心已经有些焦灼。
能不能捱过去,就在这关键的一两天。
柳烟钰让曾泽安搬来空的木桶,空的木桶也很重,她歇了五六气才将木桶从院门口搬进了屋内。
搬进屋之后,她开始想办法往里运热水。
凝儿和曾泽安不能进院,一切只能靠她自己。
她让凝儿拿来几个小水桶,她将热水舀进小桶,一手提一桶,急溜溜提进屋后,马上倒进大桶里。
来回七八趟,终于把木桶装得差不多了。
试了试,水温尚可。
为了方便,木桶就放在距床榻几步远的地方,柳烟钰扶着发烧到近乎晕眩的胥康,让其慢慢坐到了木桶里。
胥康虽然烧得有些晕了,但脚步踉跄着,使尽全力来配合柳烟钰。
把人扶进木桶之后,柳烟钰已经汗透衣衫。
为防止自己病倒,她喝了碗药汤。继续往屋内搬水。
她得保证大木桶里的水温。
停一小会儿,往外舀一小桶水,往里倒一小桶热水。
舀出温度变低的水,倒入刚提进来的热水。
依次往复。
桶内的水温便持续保持在相对平稳的状态。
高烧导致胥康基本没什么精神,他时而清醒时而晕眩,每每清醒的时候,便看到汗流浃背的柳烟钰拖着笨重的身子里里外外地忙活。
汗湿衣衫不说,她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贴伏在头皮上。不眠不休,再加上劳累,脸色又暗又黄。累极,她会直接席地而坐,双手托着隆起的腹部,呼呼地喘气,喘完,再勉力爬起来,继续来来回回。
样子很是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