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的几个府卫对视,以前也没见将军动不动回侯府啊,一月里不过留个三四日,其余时候不是留在国公府就是在自己私宅里,怎么这些天连着日日回去了?
元策回建安侯府的时候已经夜深,他下了马,将手上马鞭扔给手下,再夜色沉寂中往前走。
跟在他身后的随从看着元策走的方向,忍不住在身后小声提醒:“将军,这道角门是往西院走的。”
他原以为是元策今夜饮了些酒走错了,却没想走在前头的人步子一下顿住,侧身过来的眼神冰凉,抬脚就踢在他膝盖上,疼的他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元策八岁就跟着祖父在战场了,十六岁就立了战功,十八岁就成了西北西恩府上护军,二十一调回京任左右卫和金吾卫将军,俨然是皇帝要将他培养成身边人。
从小习武的人,那下手自然也是重的,鸣鹤只觉得自己膝盖骨都错位了,冷汗淋淋,站都站不起来。
这一脚要是换成寻常人,估计脚都废了。
元策冷眼看着跪在地上多话的人,从怀里扔出个锦袋在他面前:“回去中郎将内府里叫府医接上。”
这话说罢,再不理会跪在地上的人,转身往前走。
后西院本就是个偏僻地方,元策走在落满落叶的路上,月色昏昏,他看着那仍旧亮着烛光的简陋小院,抬脚过去,站在院门口。
这时候早过了子时,院门口没丫头守着,正屋里透出光线,依稀可见着窗前剪影。
秀丽的身姿很容易辨别,那影子微微低着头,像是在缝补什么东西。
他看了看,又想起上午姜稚衣下棋时专注的脸庞来,以及她那安静隐忍的面庞。
再一深想,又想到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和那纤细的腰肢。
元策顿了顿,觉得自己这是被她温柔貌美的表象迷惑了,那么多貌美女子,他怎么独独总想起她。
他现在来不过想看看她是怎样一个妖女,有时候他会觉得姜稚衣是故意用他不明白的手段在引诱他的目光。
他别开眼睛想要走,却又听到里头传来一声轻轻柔柔的笑声,像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如微风拂过,带起阵阵微荡。
这还是元策二郎,这般穿过去怕人多想她什么心思,改松一些也更端庄。
月灯早已是昏昏欲睡,打着哈欠道:“明日下午章公子才来呢,姑娘上午再缝不是一样么。”
“明日姑娘顶着两个大黑眼,万一吓着人呢,”
姜稚衣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倒是会劝我。”
她手上的动作不停,声音微轻:“这回的亲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想有意外,也不想错失机会。”
“我想好好把握住。”
月灯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陪着:“那我陪着姑娘就是。”
姜稚衣这一熬,就熬到快半夜才睡,中间睡了两个时辰起来,又收拾了往正房走。
月灯看着姜稚衣依的脸庞,除了带一丝病色,和眼底一丝疲惫外,依旧动人好看。
她将药递给姜稚衣喝下,又道:“昨日出了那事,今天二夫人不会为难姑娘吧。”
姜稚衣喝了药,又用茶水润了口,带着月灯出去:“去了再说吧。”
依旧穿过好大一段路往东院走,前日子姜稚衣还故意晚了些过去,就是想刻意避开元策,只是没想今日又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