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球多得了班贺几句夸赞,阿毛高兴得尾巴都要翘上了天,陆旋见状好笑,他立刻不乐意了。
“笑什么,你以为雕成很容易吗,可难了!要雕好它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功夫,花了一年多时间才完成……旋哥你别笑了!”
阿毛跳着脚,强行把木球塞进陆旋手里,让他看看清楚。
陆旋将木球拿到手里,便觉察出不对来,那木球里竟然套着一个小球……不,陆旋晃了晃,听声响、感受手臂传来的震动,这是一个三重同心球。
外层与第二层是镂空的,光线从那些小孔里透进去,影影绰绰能看到内部也有花纹。最里边那个小球是实心的,同样雕出了纹路,以这些孔洞的大小,是绝对无法取出雕刻后重新放入的。
“这叫鬼工球。”
班贺说道,“阿毛刀法虽然稚嫩了些,雕刻的技艺算是掌握了。合格的鬼工球每一层都要厚薄均匀,能够自由转动,通过那些孔洞可以转动最里层的实心球。技艺最高者,可以雕刻出四十余层,虽然阿毛这个只有三层,但想要完成它不是易事。”
阿毛叉着腰,下巴随着师兄的声音越抬越高,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小眼神瞟着陆旋,就等他也夸几句。
陆旋看着手里木球,忽然转向班贺,问道:“你也雕过吗,至高能雕几层?”
班贺摸了摸下巴:“我最多的,也就雕了二十八层。那时年纪不大,心浮气躁,或许等年纪再大些能静下心来,到时再试试。”
“二十八层?难以置信。”
陆旋叹为观止,凭他完全想象不出那样精细的东西是怎样操作的。
阿毛瞪着眼睛,抬手指向自己:“我呢……我,旋哥,还有我呢,你怎么不夸夸我?”
陆旋低头看他:“嗯,你也很厉害。”
阿毛把木球夺回来,老气横秋地摇头:“算了,我还能指望你什么呢?你眼里就只有师兄。”
陆旋心脏猛地一跳,想要反驳,却又觉得那只是他的一句戏言,刻意反驳倒像是小题大做,欲盖弥彰。一旁的班贺没有对那句话产生任何反应,陆旋心定了定,不去接话默然翻过这页。
阿毛拿着鬼工球跑出去,在阿桃那里得到了他想要的反应,惊叹夸赞与崇拜的目光一个不少。刚在陆旋那儿受了挫,此时在阿桃的目光下他开始飘飘然,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激动之下,放出豪言:“这个送你了!”
阿桃不好意思,阿毛硬是放到她手里:“不收下那就是你刚才在骗我,你根本不觉得厉害。”
为了维护他男子汉的尊严,阿桃收下了那颗鬼工球。反正也收了不少阿毛做的这些小玩意儿,她的确很喜欢就是了。
“叩叩叩。”
正说笑着,院门忽然被敲响。阿桃回身跑去开门,蓦的想起上回陆旋被杨典史发现那事,停在门后,问了声谁呀?
门外那人朗声应道:“请问,龚先生在吗。”
阿桃回头看向班贺,班贺笑笑,示意让她回屋去。目送阿桃回房,他又对陆旋使了个眼色,陆旋便转身回了屋。
班贺最后对阿毛说道:“你也进去吧。”
阿毛顺从地将自己关进了陆旋隔壁那间房,小院霎时清静下来,只剩下班贺孤身独立。
他理了理着装仪表,亲自上前将院门打开。
院门开启,门外男子负手而立,一身劲装打扮干脆利落。三十来岁的硬朗面容蓄着短须,目光锐利,周身萦绕着久经洗练的杀伐气,他正是刚从乌泽乡回来的葛容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