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更为雪上加霜的是,此时此刻,从门□□发出一道更为剧烈的杀意。
偏偏这个时候,他身受重伤,赵琼慈最爱嘴硬,实则打斗能力平平,又怎么让她来顶上。
赵诀意握着剑,朝着从门外蓬勃而来的剑光重重一挥——
两道剑光在中间相撞,分不清哪道的光更为炽烈,像是两道奔流而下的瀑布在最低点汇聚那般——
赵诀意咬牙坚持着,终是灵力不支,身躯重重地撞在墙上,呕出一大口血来。
浸着乌黑的血在地上渐渐散开,映照出赵诀意苍白的脸。
琼慈眼神微动。
然后赵诀意用剑撑起身子,尽力挺直脊背:“妒厄,皆是我追踪你来此,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若伤及无辜,七大望族绝不会放过你。”
他飞速对琼慈道:“还不快跑!”
草药和鲜血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像是某种死寂来临前的征兆。
然而灰雾散去,在破破烂烂的木门之后,露出来的是……一袭白衣,手持长剑,神色微冷的少年。
……是薛白赫。
但神色里的那一点冷意,也在看清楚医馆里的情况后,迅速消失了。
看清情况后,薛白赫及时收了剑,他施施然走进医馆,道:“咦?怎么是赵诀意?我以为……”
以为什么呢。
琼慈及时打断他的思绪,语气也很冲:“薛白赫,你有病啊。用威力这么大的剑法,你是想把医馆拆了吗?”
大小姐难得发这么大的火,薛白赫知晓此时自己应该干脆利落地道歉,但不知为何,心头也升起些微妙隐秘的不快来。
“刚没注意,我待会就把它修上。”薛白赫看向琼慈,笑嘻嘻道——
但可惜,大小姐这句话并不是对着他说的。她正盯着赵诀意的血,神色看起来很是茫然。
薛白赫卖乖的笑容止住,目光在这两人身上晃了晃。
琼慈此时的感觉很复杂,她从小和赵诀意不对付,见一面吵一架,虽然这一切都源于小时候的一件事,但这么多年的积怨到现在,谁也不愿意低头。
但刚刚赵诀意毫不犹豫挡在她前面,让她先跑。
……算了,想不明白,怎么也是她的表弟,她就大度一点吧。
琼慈对赵诀意道:“你到里屋去吧,有几张床,你躺上,我用青灵术法让你好得快些。”
赵诀意一怔,看了看琼慈,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走进里屋。
唉,是谁这么晚了还得用仙术,琼慈叹息一声,她可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医道修士啊。
她不忘叮嘱薛白赫:“你快把门修好吧,地上的血也清理了,明天还得义诊呢,总不能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