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淡黄射光忽然从针叶罅隙中渗出,映在漩涡里,反射入眼。
伴随而来的还有些许异样的光芒。
针叶深处,仿佛有一双黑瞳正秘密地盯着她。
舒令秋有些畏惧,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
视线越发清晰,一辆幽黑乌鲁斯在眼前渐渐明朗。
旁边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身穿黑色西服,鹤立在冷光里,他侧着脸,五官隐去大半。
隔着朦胧雨雾望去,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
他就是温遇冬的二叔,温珣。
树叶动了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只小猫从枝桠上跳下来,躲进树丛里消失不见。
原来他是在看猫。
仿佛察觉到有人靠近,温珣戴着无框眼镜,视线慢慢移至她的方向。
“秋秋?”
他的声音浸透雨夜寒意。
舒令秋稍怔,扬起湿漉漉眼睫,“二叔好。”
黑伞落在头顶,温珣递去一张藏蓝色手帕,“怎么没带伞?”
“温遇冬呢?”
舒令秋轻轻掸去羊绒马甲上多余的水花,一字一句认真答:“他有事,我出来的时候没下雨,就忘带了。”
温珣缄默,深黑瞳孔滞在她脸上片刻。
他的双眼皮偏窄,抬眼时几乎看不见,丹凤眼薄而利,长睫虚掩着,看不清情绪。
舒令秋从包里翻取遥控器,后背一沉,温珣剥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裸-露的雪白肩头。
温暖来得猝不及防,舒令秋的手指刚一接触到冰冷空气,掌心里的物什便被掠去。
“等等。”温珣将伞交给她,很快将车停好。
灯光熄灭,伞面漆黑。
他们原路返回。
一路上并不太平。
舒令秋其实挺害怕这位长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