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料到崔礼礼听见“九春楼”三个字,丝毫不觉得受了折辱,竟喜笑颜开地去取:“无妨的,无妨的。”
“崔姑娘——”沈延忍不住再次阻拦:“你可知此举,便彻底断送了日后的好前程。不为你自己,也要为崔家想想。”
“实在是盛情难却——”她绕开沈延,将房契取了过来,仔细看过再揣入怀中。
“陆二公子如此大礼,小女子无以为报。”她取来将军府的画轴,双手奉上:“画像奉还,感谢将军府的错爱,以后陆二公子便是九春楼的贵客。”
陆铮掐着身边女子的纤腰,挑着一双黑眸审视着崔礼礼,试图从她脸上找到羞恼的蛛丝马迹:“哦?贵客?”
崔礼礼忽地心中一动,来不及发问,手中画像就被陆铮抽走,一撕两半,扔在地上。
“不过是一卷画而已,用不着就扔了吧。”他说得轻描淡写,搂着女子翻身上马,又拽着马儿在画像上踏了几脚,才缓缓离去。
春华捡起画像,拍拍灰再拼在一起,忽地愣了:“姑娘——”
崔礼礼垂眸一看,也愣了。
这竟是陆铮的画像。
前世议亲时,娘说沈延好,她就满心满眼都是沈延,再不曾看过别家。甚至不知道将军府也曾送来过画像。
只是,陆钧是将军府的长子,长子未成家,怎会先给次子议亲?
刚才那一声“哦?”,若没听错,他就是九春楼里的黑影。这么说,他必是气不过,才买下九春楼当众送来。
使这么多银子,只为出一口气,陆铮果真是京城第一纨绔,竟让自己落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崔礼礼不由地喜从心来,想得出神。
沈延让家仆们驱散了围观之人,唤了一声:“崔姑娘?”
她回过神再看向沈延时,眼底已没了笑意:“沈公子还有何事?”
沈延竟赞叹了起来:“姑娘方才真是睿智,对待那等顽劣之人,便要出其不意。”
崔礼礼不由失笑:“沈公子,我有一事不明。”
“姑娘请讲。”
“县主如此看重门风,为何还允你来?”
未料到会有此一问,沈延的眼神闪了闪才道:“在下对姑娘倾慕已久,也深知姑娘并非如传言所说那般,故而说服了爹娘。”
沈延是个极孝之人,事事皆从父母愿,怎可能违背父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