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节奏感强烈的圆舞曲声中,阮如安半靠在符斟怀中,完全随着他的节奏旋转。
“符总的舞跳得真好。”她礼貌道,下一秒又踩了一下符斟的脚。
“但不是在英国学的,”符斟闷哼一声,低笑道,“保守的英国人可不喜欢这种抱在一起转来转去的调调,他们觉得这太色情了,合格的英伦绅士可不该和女士贴的这么近。”
他忽然托住阮如安的腰,轻轻用力,裙裾就在半空划出一道闪闪发亮的圆弧,围观者开始鼓掌:“粗犷奔放的德国人发明了它,热爱浪漫的法国人接纳了它,没文化的美国人……”
“怎么?随着殖民推广到全世界吗?”阮如安笑了出来。
她必须承认,符斟作为与男主旗鼓相当的反派,确实魅力十足。他不是冰山总裁那一挂,给人的感觉甚至有些轻浮,但此时他们贴的这么近,近到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薄汗从颈侧滑过他的喉结,随着他的低笑声微微颤抖。阮如安抬头看向他,灯光昏暗昏暗,他的桃花眼中泛着粼粼的光,像是有几分深情。
确实太近了……
暧昧在融合、发酵、扩散……乐声忽停。
阮如安后退一步,优雅地行礼:“谢谢符总请我跳舞。”
符斟笑了起来:“跳的还是不如阮小姐好,你……”
话还没说完,周围又响起一阵惊呼。
阮如安来不及回头,手腕便被一股巨力钳住。她被人拽着,猛地撞向一个坚硬的东西,随即眼前一黑,有什么东西兜头罩住了她,一股呛鼻的烟草味扑面而来。
她本能地开始挣扎,但这个行为似乎激怒了拉着她的人,那人手上愈发用力,手腕上不容忽视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僵持之际,另一只温暖的手覆了上来,他们以阮如安的手腕为战场,维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符斟的声音响起:“贺总,好歹是自己的老婆,下手有点分寸。”
过了几秒,手腕上的力度才缓缓褪去,阮如安赶紧将遮住脸的布料拽了下来——那是一件西装外套。
她的丈夫见状微微蹙眉,强硬地将西装按在她肩膀上,彻底遮住她半露的后背,又用力揽上她的腰肢,将她彻底禁锢在身边。阮如安推拒了两下,被他瞪了一眼,就不动了。
她淡然地垂下了眼,一言不发,像只乌龟一样,重新缩回了自己灰扑扑的壳里。
贺天赐这才冷冷地收回视线,调转了自己的冷箭。阮如安冷眼瞧着,觉得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符斟现在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贺天赐冷声道:“符总抢生意也就罢了,现在连人都抢上了?我还没死呢。”
符斟、阮如安:“?”
符斟茫然道:“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吧?跳个舞而已,至于吗?”
阮如安却没对这种异常的占有欲不置可否。她安静地缩在贺天赐身边,默默地揉着手腕。宽大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盖住了礼裙的大半珠光,再加上挣扎间弄乱的头发,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狼狈。
仙女教母的魔法只能持续一个晚上,梦醒之后,华丽的舞裙就会重新变成围裙,南瓜马车也会消失不见,没有了水晶鞋,仙度瑞拉也只能用一生去回味那短暂的一夜。
阮如安敏锐地发现,因为贺天赐宣示主权的行为,周围看热闹的目光都变得暧昧了。
这个圈子也就这么大,贺天赐和符斟又是备受瞩目的青年才俊。小小的骚乱就像春天的流行病毒,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社会名流们虽然身形未动,但窥探的视线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轻巧地刮向漩涡中心的三人。
她觉得自己的后背都隐隐发烫。
“你们今天是铁了心找事?”林若嘉快步而来,强硬地插到三人中间,小声骂道,“有话边儿上说去,别站在舞池里,真想砸我家的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