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之满脸疑惑地被南淮笙带到书房里,他正要开口,就见南淮笙探头出门左右一看,然后遣走门外的小厮,还顺便让崔二将他的侍卫带去吃茶,最后才鬼鬼祟祟地关上房门,就连窗户都没放过。
秦寒之:“?”怎么感觉事情不太对。
刚被崔二带走的王成这会儿正在偷偷摸摸在月洞门外探头探脑,见南淮笙将书房门窗关得严丝合缝时,那张憨厚的面皮顿时臊了个通红。
“难怪王爷不将那两个姑苏来的白面书生放在眼里,原来是跟南公子早已暗通款曲,”王成扒拉这月洞门若有所思,最后一拍额头,“诶,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他家王爷前几日在尚书府的宴饮上被鲁王和吴府的纨绔算计给下了药,当时王爷不就是和南公子在一个屋么。
用脚想也该知道王爷的药是谁给解的,可不就只能是南公子吗。
“这这这……”王成一时间激动得结巴起来,“原来南公子早已是咱秦王府没过门儿的王妃!”
王成望着书房的方向,一双贼亮的眼睛里满是尊崇,还得是他家王爷有手段,那两个姑苏白面书生算什么,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雕虫小技。
“愣着干什么呢?”
王成的肩膀忽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绷住表情回头一看,原来是崔二。
“年纪轻轻的,如个厕要这大半晌,”崔二打量的视线在王成俩腰子的位置一扫,略带几分同情地说,“也不去找个大夫,仔细你婆娘嫌弃。”
这下可把王成臊了个大红脸,他坚决捍卫自己的尊严,拍了拍俩腰子挺胸抬头说:“俺可好着呢!”
崔二叹息摇头,年轻人就是要面子:“有病不看就是怕。”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往回走,他家少爷可交代了要把秦王府的人招待好,等少爷入了国子监还要仰仗秦王照应,他可怠慢不得。
王成如何解释对方都不信,最后只能出狠招:“俺还没娶媳妇儿!”
崔二终于站住,回头瞅着王成的脸左瞧右瞧,难以置信地说:“长得可够着急的嘞,我还当你跟秦王差着辈分。”
王成心塞,今儿为了王爷的幸福,他牺牲可大了。
书房里。
南淮笙神神秘秘地捧出一只挂了数把锁的箱子,献宝似的放在秦寒之面前,他拍了拍箱子,说:“好宝贝就在里面。”
秦寒之从刚才起就微抿的唇角终于放下来,原来南淮笙说的是真宝贝,他尴尬地摸了摸高挺的鼻梁,为自己的错误揣测忏悔片刻,这才问道:“此为何物?”
南淮笙别有深意地笑了笑,拿出一串钥匙开锁,哐当几声,几把铜锁全部卸下。
秦寒之抬眼一看,就见南淮笙从箱子里捧出一本画册推到他面前,那画册上虽只简单画着两只游湖的鸳鸯,但瞧着落笔之人倒是有几分功底。
再看名字,只见那“风流绝畅图”五字也是可圈可点,虽并非出自名家之手,但想必也是只待风云的后起之秀。
兼之南淮笙如此看中这本画册,秦寒之当即猜出此物来历,他问道:“可是淮笙看中之人的手笔?”
南淮笙当即乐了,笑道:“不愧是寒之,果然慧眼如炬。”
秦寒之正要翻开画册,南淮笙却急忙按住秦寒之的手背,他用指尖敲了敲画册的封面,问道,“你觉得如何?”
秦寒之不知南淮笙为何不让他翻看,但只看封面上这寥寥几笔也足见功力,他说:“观之笔墨细秀、栩栩如生,不失为佳作。”
“我也以为如此,”南淮笙嘿嘿一笑,说,“我已在画册上改了鉴藏章,待百年后此中画作若得以传世,我便也能沾沾光。”
南淮笙一双笑眼直勾勾地看着秦寒之,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社死的事只要有人陪着一起做,那就不叫社死叫艺术了。
他又说:“不过此等珍品不能我一人独占,不若寒之也用个印,也好叫后人知道你我相交甚笃。”
秦寒之轻笑一声,说:“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