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死过一遍了,那就再死一遍吧。
他放弃了再次到门口去的想法。
他坐在地面上,抬起头呆呆地望着没有完全拉上窗帘的落地窗,从窗帘处漏出的光线,照射到他的苍白立体的脸上,光线在瞳孔处流转,映照出灰蒙蒙的瞳色,即使无力做什么,但他仍然望着那丝从窗户漏进来的光亮,不由自主仰起脖子,脖子上的刀痕彻底暴露出来,凝固了血液的大口子随着仰头的角度被撕开,光线处依稀能看到里面黑黝黝的喉咙深处。
想要寻找更多的阳光,企图看到蓝天白云。明明变成了丧尸,但他还是追逐着光线走,此时的他脑筋转的慢,也不再愿意想这些,只是跟随一闪而过的想法去做。
“吱呀”年久的铁门打开,赤脚只穿着衬衫黑裤的苍白到诡异的男人坐在冰冷的地上,抱着膝盖,仰着头,露出脖子上那道割穿颈动脉的致命伤,一动不动地望着落地窗上的光线,眼睛一眨不眨,即使谢守善回来了,他还是维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几个小时不曾变动,像是个石雕似的没有任何生气。
然而谢守善却很开心,最起码淮泗已经可以坐起来了,那么代表他将会一天比一天好,只要淮泗在他身边,他保护着淮泗,总会让淮泗好起来的,抱着这样的想法,即使之前淮泗没有任何声息,他也坚决将淮泗带到这里居民房来,现在看来他是做对了。
谢守善带着笑容,走向淮泗,握住了他的手,即使淮泗的手冷像冰块,他仍然面带笑容,问着:“你的手很凉,是不是很冷?”接着他看了看淮泗身上的衣物,面带愧疚地说:“是我疏忽了,我应该出门前给你多穿一点。”他连忙脱下身上的长衫兜帽风衣,动作略显笨拙,像是第一次照顾别人,将外套披在淮泗身上。
“暖和多了吧?”谢守善问着他,又牵过他冰块般的手握着,谢守善的手心像是火炉,能够燃尽一切,连灰烬都不会剩下,就这样紧紧握着淮泗的手。
即便谢守善做了这些事情,淮泗还是一动不动,看着光线,直到光线变淡,而谢守善不在乎淮泗的目光,他只要能够注视着淮泗就好。
“哈……”淮泗一张口就是丧尸低吼,因为变成了丧尸,再加上脖子上的伤痕,他几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此刻也没有尝试说话的意思。
剧情里面他变成了丧尸,那么不需要他会说话,至于为什么会有意识,他也不会去深想,反正很快就要为剧情服务了。让谢守善把他杀掉就可以了吧,他对谢守善发出敌意的怒吼。
谢守善握着他的手,吻了吻,见此说:“你饿了吗?也对,我出去了不少时间。等下,我带了几件东西回来……”等他转身,淮泗却遵循本能扑了上去,将谢守善扑倒在地,谢守善有些错愕的双眸还是一如既往的纯粹黑,像是孩童受惊般。
怕就对了,等会就会干掉他了吧。
淮泗张嘴就是露出尖牙,对准谢守善脖颈而去,但是尖牙要刺破皮肤的时候,却想到要是不小心咬死了主角怎么办?这可是喉咙和颈动脉,如果谢守善死了剧情岂不是全毁了。这一念头催生下,他头一歪,啃咬到谢守善的锁骨上窝,血汹涌而出,盈满口腔的血腥味,让淮泗陶醉地眯了眯眼,瞳孔逐渐变尖瞳。
他逐渐有种喝醉的感觉,本能地努力吸吮更多的血液,本来他只是想象征性地咬几下,这下子直接扑咬到谢守善身上。
谢守善就躺在地上侧头静静地看着淮泗附在他颈窝处的头颅,耳边还能听到不断吞咽的声音,那是他的血液进入了淮泗的身体里,最终会化为淮泗身体的一部分,只要淮泗一直吸着他的血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他。他深知自己的血不同于常人,正如他身体的愈合能力一样,都是不一样,所以他才会每次出任务总能被丧尸惦记上,无非是他的血比寻常人要珍稀。
只要淮泗吸着他的血,那么他的血将会一直跟淮泗血肉融合,那么淮泗将离不开他。
想到这,谢守善忍不住笑了,黑眸依然纯粹,他的想法向来简单,想到这就忍不住身心都愉悦了起来。
淮泗扑到谢守善身上啃咬着他的血肉,随着血液吸入,眩晕的感觉,逐渐感觉到身下有着枪在抵着自己,并且越来越坚硬,似乎要从衣物之中破巢而出,他此刻的脑子只能进行低速度的运行,惦记着剧情,下意识是谢守善终于要反击拿枪干掉自己了。
为了剧情顺利进展,他尽量挑衅着谢守善,狠狠地挤压着他的身上,尝试让他拔枪对着他,结束这丧尸的一生。
他更为使劲拱着往下压着体重,嘴上也不断地吸着血液,用着最笨的方法。
顿时他听到一声闷哼,还没来得及反应,却感觉到一双大手禁锢着他的腰,制止了他的行动,余光处是谢守善一贯和善的俊朗的脸上一脸隐忍,甚至脖子上的青筋冒出,淮泗嘴上啃咬的动作一顿,紧接着他感觉到肚子上有一阵汪洋的湿润感。
“呼……”
隐约,鼻尖涌上了除了血腥味外的其他腥味。
淮泗彻底顿住,转头定定地看着谢守善,瞳孔还是尖瞳状态,怔愣着,丧尸的脑袋似乎还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突然,谢守善翻身,一把抱住了淮泗,将淮泗藏于自己的身后,盯着门口,俨然一个防御的状态。
过不久,门口响起一个犹犹豫豫的女声。
“守善,你在里面吧?刚才你救了我们,还没来得及问你近况呢。你……还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