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该满足。
可是这一刻,在得知温淑妃侍寝,周瑾行破天荒回了临华殿,她再也坐不住了。
他并非对女人没有兴致。
只是对她没有兴致而已。
郑惠妃的内心饱受煎熬。
她以为自己能像李娴妃那般孤高自傲看淡一切,结果高估了自己。
娘家已经没人了,唯有宫里头的这个男人是她的仰仗。
她以为自己但求荣华富贵,不求一丝真情。
可是得知温淑妃侍寝,还是受不了。
那人曾给过她生路,她却选择像菟丝花那般依附于他。
郑惠妃彻夜未眠。
她心里头清楚帝王从来都不属于某个人,可是素来清心寡欲的人却忽然转了性,还是令她难以自持。
大梁五日一朝会,若是在平时,周瑾行都是卯中起床梳洗。
朝会则不同,寅末就得起了。
这个时节已经到了初夏,天色亮得早,但外头还是黑黢黢的。
黄内侍走到殿门口,喊道:“陛下,该起了。”
听到外头的响动,周瑾行睡眼惺忪坐起身,披头散发的,昨夜睡得并不好,眼下泛青。
温颜很有职业操守,硬是记着程嬷嬷的叮嘱起来伺候天子更衣。
她没有替男人穿过衣裳,但想到能摸到八块腹肌,还是自告奋勇上阵了。
初夏的早晨有些凉意,周瑾行昏昏沉沉地坐在罗汉榻上醒瞌睡。
丝质的月白寝衣有些松垮,领口及袖口的金线在烛火下泛着光。
男人披散着发,神情里透着倦怠。
不一会儿宫女内侍备好洗漱铜盆进殿伺候。
净面,梳头,更衣,一系列动作行云如流水。
殿内安静,没有人说话,周瑾行像木头似的任由人们打理。
今日朝会,穿的衣裳比平时要庄重些。
宽大的玄色交领织锦衣袍加身,金丝绣的龙纹张牙舞爪,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