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人暗自商议,觉得也未必单纯是因为岛津久治的性格如此。日本德川将军威仪甚重,作为外样大名的藩臣,岛津久治也只能严格遵守将军的训令,若有少许出格,被人告诉德川将军,难免受到责罚。
宴席结束,岛津久治便表示要回船休息,并且说如果交接顺利的话,日本船队第二天就要起锚回日本了。郑斌和刘国轩见岛津久治如此不通世故,也就没有出言挽留,径直又送到了码头。
等岛津久治上船之后,刘国轩只管督促手下加快速度,点算百姓和浪人。郑斌和郑省英三兄弟多日不见,又回到衙门另开一席,饮酒叙话。许纬辰和姜承志都自称不胜酒力,不能继续作陪,郑斌也恰好有些私人的话要与郑省英三兄弟攀谈,本来也想避开毛利国人,因此也不强留。
两人便出了提督衙门,沿着官道漫无目的地走动。来的时候,毛渊明嘱咐二人要尽可能地和岛津家的家臣搭上关系,但现在岛津久治这个样子,看来是无从下手。
“要不,明天一早我们去船上拜会一下岛津久治,把礼物送给他?”许纬辰问姜承志。
姜承志却摇了摇头:“我估计岛津久治不会让我们登船,最多只能请他下来说几句话。”
“那也比什么都不干强。只要能说上话,多少能结交一下。”
“也只能这样了吧。”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直奔岛津久治的座船。姜承志的日语十分流利,向船舷边负责守卫的日本足轻说明了来意,足轻也不敢怠慢,连忙到船舱里向岛津久治报告。
几分钟之后,岛津久治不紧不慢地沿着跳板走了下来。姜承志连忙迎了上去,热情寒暄,又介绍了许纬辰。
岛津久治在日本已经见过姜承志,因此总算略有些熟络,脸上挂着一丝笑意。姜承志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摸出了礼物——一尊寸多高的金佛,说是敬献给藩主岛津光久。
岛津久治抬头看了看两人,皱着眉头说道:“两位的好意在下权代藩主谢过了,只是礼物断然不敢收下,将军殿下严令我等不得与东宁人擅自来往。”
岛津久治这句话说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许纬辰和姜承志相互对视了一眼,也觉得无可奈何。
不过,许纬辰略一思考,忽然在姜承志耳边说了一句,姜承志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似的对岛津久治说道:“请问,将军殿下是否禁止阁下购买礼物献给藩主?”
岛津久治被问得也是一愣,想了半天吐出一句“这么说,倒好像是没有”。
“那不如,请久治阁下买下这尊佛像,献给藩主,将军应该不会怪罪吧?只需要十两银子就行。”姜承志当然知道毛渊明和陈枫是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下的这尊金佛,不过现在是努力结交岛津久治,钱自然不是问题。
“这样怕是不妥。”岛津久治又摇了摇头,“这样的伎俩是瞒不过将军殿下的慧眼的。你们的心意我会转致藩主,佛像还是请收回吧。”
许纬辰和姜承志同时陷入了沉默,知道这次是肯定说不通了。
岛津久治见二人再没有什么说辞,便拱了拱手,说道:“如此,在下便告辞了。将军特许萨摩藩与琉球贸易,藩主更加在意那里的生意。”
说完,岛津久治转身向船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