蛐蛐和紫檀琵琶自然是要回来了。
盛拾月没被允许下车,只瞧见宁清歌一人往许府里走。
不多时,就见许侯云母子走在宁清歌身后一起走出,许正明之前摔断了腿,小腿还用木板裹着,手搭在仆从肩膀上,一跳一跳地蹦出来,努力绷着表情,却显得十分滑稽。
乐得靠在车轼上的盛拾月直笑。
说实话,她也没把握能要回,那日确实是随口威胁了许正明一句,若要真将这事禀告陛下,她肯定也会被牵连责骂,而且后头还发生倚翠楼的事,母皇眼下肯定瞧她极不顺眼,想要找个由头收拾她一顿,她一去,岂不是往枪口上撞?
可许正明这样佯装无事,一点表示都没有的模样,又让她十分不爽利。
正好她心里还憋着口闷气,便想着来许府闹腾一二,起码得把许正明那小子吓一顿,不然对不起她汴京头号纨绔的名号。
现在虽然被宁清歌抢去,但效果比她亲自出马还要好。
她就这样瞧着许正明表情扭曲,硬生生挤出一抹笑,单手将他重金求来的好东西一个个递到宁清歌手中,便觉得额头的伤都好了大半。
继而三人像是说了些什么,许家母女又朝着她的方向拱了拱手,让盛拾月完全摸不着头脑,片刻之后,宁清歌才独自走过来。
“你和她们说什么了?”
宁清歌才上马车,盛拾月便忍不住问道。
宁清歌将盒子放到一边,坐好之后才开口:“没说什么。”
“那她们怎会那么爽快就将东西拿出来……”
只听见一声鞭响,马车又一次行驶向前,过了西坊,道路就变得顺畅,没再出现人挤人的情况。
宁清歌看了她一眼,继而道:“我只说林少爷欠了我家夫人的东西,我过来替她讨要。”
盛拾月抓住关键词,下意识想反驳,可又想起宁清歌刚才帮了自己一回,只能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了句:“谁是你家夫人。”
宁清歌听见了却没有多说,只道:“她们方才是在向你致歉,说这次婚事太过匆忙,她们没来得及备礼,还要几日才能送到府上。”
这话倒让盛拾月愣了下,莫名瞧了宁清歌一眼,回了一个:“哦。”
宁清歌没再继续,嘱咐道:“你再躺下歇会,等一会再寻医师来给你重新包扎一遍。”
话毕,她不再多言,自顾自地闭眼休息。
这两日劳累的不只盛拾月,她甚至比对方更耗费心力,两日都不曾好好休息过。
盛拾月反倒精神了些,不由想到昨夜瞧见的圣旨。
圣上虽为此震怒,但也只是口头上的责骂,未曾革除宁清歌身上任何职位,甚至连早朝都照常,再看许家母子的态度,相比这事也没有影响宁清歌太多。
想来也是,即便不是众人期待下的六皇姐、八皇姐,但她也属皇嗣之一,母皇再怎么生气,也会因此稍放心些。
思绪还未收回,马车就已驶入府邸,立马就有大批仆从拥上来,盛拾月甚至连脚都没有落地,就直接被竹轿子抬起,往房间里带,紧接着就是好一通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