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出主意道:
“你找个懂规矩的司狱,把所有权利下放给他,一切事情都让他来办,你置身事外,安心当你的木偶,不收礼,也不管事,混完你的两年提牢官,让家里使劲,调走便是。”
“这……”
韩江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讲不出口。
我入仕是来大展拳脚的,要发挥我的雄心壮志。
你让我当缩头乌龟,任凭自己权利被架空,什么事都不管,与吃空饷有什么区别?
若是如此,凭我的家室背景,随便干点什么买卖,还挣不到这点俸禄银子?
“武哥儿,难道就没有办法让我发挥一点胸中笔墨吗?”
“……”
眼见对方这不开窍的样子,张武只得无奈摇头说道:
“没有。”
“……”韩江。
张武叹气,世道就是这样,又有谁能独善其身?
当下耐着性子说道:
“别说这提牢官,你就算调走当了县令,情况和天牢也没什么区别,各地有豪强,有名门望族,有世家,他们会拼命腐蚀你,你要么同流合污,要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甘心混你的日子,若是死磕,你就做好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准备。”
“届时丢掉小命,可不要怪世道不公,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大。”
张武说完,韩江的面色已经有些扭曲起来,可见他心神承受着何等的冲击。
朝堂大佬家的孩子,同样要经过十年寒窗苦读,十年勤修武功,才能成才。
所谓的才,也只是书本上的知识,身体上的强健。
凭此获取功名,得到当官参军的资本。
至于真实的世道是什么样子,各行各业到底有多黑暗,他们没时间也没心思了解。
入仕之前,纸上谈兵,我要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一旦到了这个圈子,便会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你能做的,也只有坚持本心,在淤泥之间,少沾点粪。
当狱卒,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