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爱丽丝被吵得头疼,她抽走一号手里自己的袖子,嘱咐他快回去休息。
随后她推开卧房的门,进房前还对阿尔费雷德冷冰冰地丢了一句“进来”,完全就是一副要两个人好好算账的样子。
阿尔费雷德快步更上,满心都在思考自己该如何解释。
房内没有点灯,唯有拢进屋内的月光能令人依稀看清屋内摆设。他顺手点了灯,整理规整的房内陈设就这么映入眼帘,淡淡的安神薰衣草香也同时丝丝缕缕地浸·入鼻·腔。
爱丽丝的房间整理地非常好,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家具,且全屋都是统一的原木色,相当符合她本人的性格。大概唯一与淡漠原木色不同的,就只有床·前那张鸢色的绒花地毯了。
阿尔费雷德猜测这张地毯一定是他人送来的礼物,因为它一点儿也不符合爱丽丝简单的审美,但能让爱丽丝将礼物放在自己的卧室,那人应该同爱丽丝关系不错。
正巧绒花地毯在王都贵女圈中十分流行,他忍不住好奇起那人的身份,或许爱丽丝在这里交到了不错的女性朋友,也可能是以前的老交情延伸到了现在。可即便满心疑惑,碍于此刻爱丽丝正在气头上,阿尔费雷德也不敢多嘴去问。
他认命似地跟着爱丽丝走过去,半跪在地毯前,“爱丽丝,我真的没有乱说。你信我!”
爱丽丝见阿尔费雷德如此诚恳,不存在的犬耳也紧紧贴在发上,一副委屈模样,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躬身爬上·床,裹在宽松睡裙内的细·软腰·肢纤弱地塌下,伸长了手臂不知道要去够什么,可因此拉长的漂亮腰·线却如火烧般烙·进阿尔费雷德的眼底。
阿尔费雷德看得眼热,猛地起身,硬逼着自己不再去看爱丽丝,赶紧环顾了一下四周,反手从书柜里抽了本最厚的书。“用这个吧,我皮厚。”
回应他的是一只猛力飞来的枕头,阿尔费雷德眉头一拧,小心放平那只枕头,疑惑这种程度的惩罚算什么奖励。可袭击他的爱丽丝又将先前裹着保暖的披肩一同甩了过来,然后眨着多情的桃花眼,冷淡地命令:“关灯,睡觉。”
说完,她率先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像只蚕宝宝似地躺回去了。
阿尔费雷德则欣喜地连连点头,小心地不再发出任何声响,乖乖熄了灯,满足地盖着爱丽丝的披肩蜷在了绒花地毯上。
然而,才安静了不到一分钟,躺在地毯上的阿尔费雷德就又撑起身,垂眼数了数爱丽丝的呼吸,确定她还没入睡后,小心翼翼地膝行到床·沿,几次张口都没勇气发声,只能僵在那处将手搭在床·沿,无声摇动着大概只有爱丽丝能看见的犬尾。
柔软床·垫因此下陷了几分,爱丽丝藏在被子里叹了口气,直接转过身,抢先开口。
“阿尔,你要是再说想和我一起睡就不合适了。”
“但是爱丽丝,我真的很想你,也很害怕……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从前那样呢?”阿尔费雷德因被拒绝而落寞垂眼,抿着唇不说话了。
尽管他的神态表情都显得无比脆弱而委屈,可有力的指骨仍紧紧搭在床·沿,手背青筋全数迸·出,正随着呼吸而微微鼓动,显然是极为克制,才没再继续向前。
爱丽丝自然也看见了,她长久地沉默着,想看看现在的阿尔费雷德究竟能忍多久。
可这份沉默却令阿尔费雷德更难招架,他几乎咬·破了自己的唇,拧着眉颤抖地俯下头颅,他不可控制地又开始胡思乱想。“那你为什么要放我进来……你对别人也会这样吗?”
爱丽丝叹息:“阿尔,出于青梅竹马的信任,我愿意和你睡一间屋子,让你不那么害怕黑夜。但信任是相对的,我们都长大了……”
爱丽丝的声音轻轻的,似蒙了一层纱。她说的很有道理,理智也告诉他不可以这样,爱丽丝是女孩子,他呆在这里已经非常不合适了,不可以要求更多。
可为什么,为什么要向他打开门?她对别人也是这样吗?如果他没有守在外面,是不是那具人偶就会进来,或者还有他不认识的谁会顺着一楼爬进来?就像他早前害怕的那样……以及这张该死的地毯究竟是谁送的!?为什么会有细微的陌生魔素残留在上……
越来越多的问题逐渐淹没了他为数不多的理智。阿尔费雷德只感觉眼前又蒙了一层黑雾,他又开始看不清了。但好在爱丽丝就在他的眼前,只要伸手就能碰到……不,不可以碰,爱丽丝说得对,他们都长大了,不可以再随便碰了……
“就牵一下手……不,只要让我握一下你的手指就好,求你……”
他嗓音嘶·哑,吐·息灼·热,因忍耐而汗湿的金发早已狼狈地黏在额上,如流金般虚弱地搭到爱丽丝的手背上,就连轻易不示人的灿金竖瞳也忍不住显现出来。
“求你……爱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