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消息的人是周安钊,她的治疗老师周安晶的亲弟弟。
看着这个名字,江茶有些出神。
案件披露后,江茶在医院里接受了将近大半年的身体治疗,在十二岁的除夕出院来到青少年收容所,周安晶当时在收容所里做义工,负责为孩子们进行品德教育和心理咨询。
她每个周二、周四、周六来。
周六来的时候,学校放假的周安钊也会跟着过来。
江茶在青少年收容所的前两年,心理疾病严重,在没有老师要求的时候,会一直不说话,不主动吃饭,夜晚六个孩子的宿舍里,她抱着双膝坐在角落里一坐便是一晚上。
在收容所的第二个月体检,江茶被检查出来贫血、营养不良、精神恍惚等问题,她那时因为案件问题备受媒体关注,负责人怕放她死在收容所,不得不重视起来。
周安钊陪周安晶来做义工,对江茶十分好奇,会故意找她说话,逗她笑,后来还拿收容所里吃不到的巧克力哄江茶叫他安钊哥哥。
十二岁到十五岁的江开心,每个周六都会见到跟在心理老师身后的周安钊,在她做治疗的时候,周安钊便拿着零食和玩具,想尽办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十七岁的周安钊在收容所里过生日,成人礼上许了三个愿望,第一个是希望父母和姐姐身体健康,第二个愿望是希望每个小孩子都能按时长大,第三个愿望是想每一天都看到江开心。
他当众许愿,十七岁的少年,眼神纯粹清澈,爱意坦坦荡荡。
可惜成年礼那日过后,周安钊再也没有来过收容所。
他被家人限制了自由,以最快的方式送出国读书。
周安晶照常在每个周二、周四、周六来做义工,与江茶见面,她没开口说过弟弟的下落,江茶也从没问过。
江茶低头看着微信上的名字,周安钊在意气风发的十七岁许了愿望,却没看到身后的姐姐犹疑的表情。
江开心看到了。
江茶忽略周安钊的消息,给自己定了外卖。
隔了几日,江茶在工作时间接到了总裁秘书的电话,让她上楼。
刘畅在电梯口等她,见面后说,“夏总来了,在袁总办公室。”
袁庭业的办公室一如往常的明亮宽敞,严谨沉稳。
两位男士坐在待客区的黑色真皮沙发上交谈。
刘畅引江茶进去。
男士们停止交流看向她,夏江南站起来,微笑着对江茶说:“听庭业说你愿意帮忙,谢谢。”
江茶看到他眼底有淡淡的倦容,礼貌的说:“夏总也帮过我。”
如果胡卓在这里,他一定会好奇的问清楚‘老夏啥时候帮你忙了’,但围观的人是袁庭业和他的秘书,秘书有职业素养,袁庭业知晓内情,不会让场面尴尬。
不过袁庭业和夏江南都没有想到江茶会主动说这句话。
因为饭局上夏江南的随口一句,在某个程度上来说,连小忙都算不上。
这么小的事,帮的人都没想到,江茶却主动说出来,说明她心怀坦荡和知恩图报,令人增了不少好感。
袁庭业表情淡然,看着江茶,心里却想:这个员工招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