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微微上扬,喜形于色。
闻然却别过头,不在步清涵面前表露声色:“清影阿姨出差回来了?”
“嗯,前天就回来了。”一回来就说想她,非要过来和她一起睡。挺大的人了,还和小时候那般黏糊糊的。
被子已经铺平,步清涵手扶上腰,她这个腰只要弯得时间长了,站起身挺直的时候会泛酸,得用手扶着才行。
她没忘记屋里还有闻然在,没有表现的太明显,起身后就放下了手。
“对了,小影的礼物她拿走了,你的礼物一会儿你记得拿。不过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别介意。”上次闻然走的急,礼物忘记给了。
“我记下了。”闻然,“但不管阿姨送什么,我都不会介意。”
“真的呀?”
“礼物本质不重要,重要不就是送礼的心意吗?阿姨送我礼物一定是用心选过的。”
闻然今日依旧穿了件白t,裤子是条灰色运动裤,同色运动鞋,说是下午要和朋友去羽毛球馆打球。
她站在光中,暖橙色的光打在她的身上,步清涵望向她,看到的只有从闻然周身散发出来的青春气息。
心里难免感概,这青春的模样她曾经也有过。
年少时憧憬年长,以为成年后满是自由,结果年长后又怀念年少,因为发现真正自由的,其实是当时向往自由的那颗心。
步清涵敛了敛心思,没忘记逗光里的人:“那我要是没用心呢?”
回答她的是一道简短却坚定地声音:“你不会。”
“阿姨做什么都会做到最好,与其敷衍,那就干脆不做。送人礼物这种事情更不会随便,且只要是动过心思,那就是用心。
“况且我都没有跟阿姨要礼物,阿姨就带给我了。能被阿姨记在心里,也是用心。”
最主要的是后面一句:“阿姨心里有我就够了。”
闻然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步清涵,而是盯着面前的花,认真给它们浇水,说的话就好像是随口讲出的本能想法。
从喷壶里喷出的水,细绵且零星,落入光内,宛若下了一场无声璀璨的烟花。
星星点点,灿烂如花。
这种画面,对于常常给花浇水的人来说很平常。就算没有特定的前缀,这画面在生活中就很常见,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当这画面配上闻然所说的话,以及闻然说话时不怎么认真,但却更像是说的心里话时,那么画面冲击的强烈感,不比看一场真正烟花来的少。
至少,步清涵耳边有过轰鸣声。
逗趣的话被认真回应就显得足够赤诚。更别说所回应的话,是对她为人处世的刨析和理解,这种感觉很奇妙。而更奇妙的是,这种感觉她先前只在司若心的身上有过,那是因为这么多年,只有司若心懂她。
那闻然呢?也是因为懂她?怎么可能?闻然才多大。何况她们之间这么多年没有联系,分别时闻然年幼,有关人性复杂什么都不懂,难不成在这五年里,闻然有从谁的口中听过她、了解过她?
想想闻然能从听到她最多的旁人,就是闻沛了。闻沛?!想到她,这个想法可以排除了。要真是从闻沛嘴里听的她,那闻然不讨厌她才是奇怪。
所以…到底闻然是怎么懂她的?
其实有个很简单的解答:那就是闻然情商高,机灵,会说漂亮话,知道说什么人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