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说了也没用。
这本是齐雍的马车,她还能将堂堂齐王殿下赶下去不成?
一路上相安无事,哪知到了镇北侯府,说好了只是送她一程的齐雍,突然递了拜帖,说要登门造访。
沈昭嬑震惊不已:“殿下同我爹爹很熟吗?”
一回京就拜访镇北侯府,怎么看都不寻常。
齐雍合上书册,抬眼看她:“沈侯之前帮了我一个大忙,孤想亲自向沈侯道谢,谈不上有多熟。”
一年前,因运往边关的粮草出了差错,他和十万将士被困萧关。
敌人攻势凶猛,军中粮草严重缺乏,是镇北侯钻研的守御兵阵,抗住了铁勒部的强攻,令将士们苦苦支撑了数日,等到了粮草上的支援。
沈昭嬑心中好奇,原想问问齐雍是怎么回事,可见齐雍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便只好闭了嘴。
齐雍又道:“马车的辔绳出了问题,孤可以为你作证。”
沈昭嬑愣了一下,不明白齐雍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了?
太不对劲了!
车里很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这么大点地方,就他们两人,不论沈昭嬑有多么小心,目光仍然会不经意看向另一端的齐雍。
他似是有些乏了,靠在车里假寐,眉眼放松了许多,不似之前那样肃杀。
齐雍与皇上年龄相差很大,自小便是皇上当儿子养大,与皇上感情深厚,长兄如父,皇上还在时,齐雍行事还算收敛。
此时的他,还不像后来那么残暴狠戾。
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想到齐雍对她两世的救命恩情,沈昭嬑对他的惧怕消散了一些,见齐雍闭着眼睛,没发现她在看他,目光也大胆了一些,沿着他的山眉海目,一路逡巡,最后不可忽视的,落在他的唇间。
唇弓含珠,言红不红,当真是又仙又欲。
前世就很会接吻。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沈昭嬑耳根子一热,连忙别开脸,掀开身旁的帘子,转头看向车外。
殊不知,就在她转头的一瞬,闭眼假寐的齐雍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马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殿下大驾光临,沈岐有失远迎,失敬之处,望殿下海涵。”马车外面响起了沈岐的声音。
车帘掀起,齐雍从马车上下来:“镇北侯不需多礼。”
沈岐也不废话,恭敬道:“殿下亲临镇北侯府,实乃蓬荜生辉,府中应好好招待殿下,只是眼下家里出了大事,府里正乱着,唯恐怠慢了殿下大驾,失了礼数,今日便不招待殿下了,改日必定登门拜见,向殿下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