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子的事,终归是我对不住大姐姐,”沈青词嗓音嘶哑,带着哭腔,“大姐姐受了委屈,还主动帮我澄清。”
她一提这事,陈锦若不禁心头火起:“她若真心帮你,就该将那杀千刀的刘大成杖毙,罚了三十大板,送去庄子上,这算什么?留着将来翻旧账?”
沈青词抬头,愕然地看着她:“娘……”
陈锦若忍了忍心中的怒火:“娘知道你性子柔善,念了姐妹情分,可沈昭嬑呢?她仗着侯府嫡长女,从小到大,处处大欺压你,将你踩在脚底下。身为长姐,却事事争强好胜,抢你风头,令家中妹妹被外人贬低、嘲笑、欺辱……”
沈青词脸色发白,看着她欲言又止,可又觉得顶撞长辈不好,便轻咬着唇,缓缓低下头。
陈锦若轻叹一声:“你不要胡思乱想,家里发生的事,和你没有关系,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就放宽心,好好养着身子,不要让娘担心。”
沈青词只能乖巧点头。
……
第二日,沈昭嬑起身时,身上磕碰的伤已经不怎么疼了,红药又给她揉了一遍药膏。
用完早膳,她就去福安堂给老夫人请安。
沈老夫人已经知道,本该送去大叶庄的刘大成,叫外院错送到了柳氏的陪嫁庄子上,气得一晚没合眼。
见到沈昭嬑时,也没什么好脸色:“昭姐儿如今是越发长进了。”
“都是祖母教得好,”沈昭嬑低眉敛目,一副恭敬乖顺的模样,“对刘大成的处罚,祖母也是同意的,左不过一个犯了错的奴才,都是去庄子上做苦力,大叶庄和小刘庄也没什么差别。”
沈老夫人气得肝疼,一口气堵在胸口里。
总不能说,你把人送去小刘庄,我还要怎么斩草除根?
要不你把人送回来,我再杀一个?
沈昭嬑一离开,老夫人就忍不住发怒:“亏我昨天还以为她是个大方得体的,没成想是搁这儿等着呢,小小年龄就跟我玩起心眼子,跟她娘一个德性,表面上待我恭恭敬敬,背地里却是阳奉阴违,也不将我放在眼里。”
吴嬷嬷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喘。
沈老夫人越想越气,忍不住蹙眉:“你觉不觉得昭姐儿经了这一遭,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也不如从前恭敬乖顺。”
吴嬷嬷目光闪了闪:“这……想来大小姐是在鬼门关里走一遭,心性难免有些变化……”
前天夜里,郑三带人去浮玉山把死马拖回府里,她悄悄过去看了,马脖子上十几个血洞,忒吓人了,愣是给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心道大小姐这般心性,想来从前的乖顺听话,也都是装的。
沈老夫人觉得不对劲:“昭姐儿只说驷马失控,是齐王殿下出手相救,却没说是怎么个救法……我听下人说,昭姐儿回来后,就回院里换了衣裳,不知有没有让齐王沾了身子,这荒郊野外,孤男寡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她之前惧于齐王殿下之威,没敢往这上面想。
吴嬷嬷冒了一额头的冷汗,愣是埋着头,不敢张嘴。
老夫人这是怀疑,大小姐叫齐王殿下坏了清白,大小姐有齐王殿下撑腰,所以翅膀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