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云昭坐上了神床。
她用双手撑住白惨惨的榻缘,歪着身子,够过去看他。
瞄他一眼,瞄他身后的本体一眼。
他只要不说话,便和本体一样好看,像个绝世偶人。
云昭满肚子都是疑惑:“你是太上,那不周山谁推的?”
他还挺得意:“我。”
云昭不解:“那你既是太上,又是魔神?坏事好事都是你干的?”
这得是多么纠结的一个神。
我杀我自己?
他笑吟吟地拎起冰冷坚硬的指骨,往她肩膀一敲。
“唰——”
云昭只觉心神与视界陡然开阔!
她身处半空,只见一座巨大的城池像抖开的毯子一般,在她眼前哗然铺开。
楼兰海市的幻象。
与三千年后风化过的城池不同,眼前这座巨城色泽浓烈,神殿和祭柱要么是大红,要么是大黑。
城中生活的海民们衣不蔽体,身上涂抹了黄、蓝二色交织的图腾。
“咚——咚——咚!”
三千年
后风化无存的皮鼓被重重敲响。
云昭看见了祭祀场景。
祭品果然是婴儿l。
人群载歌载舞,将哇哇大哭的婴儿l送上了祭祀台。
头戴羽毛的祭司癫痫般颤抖着,双手冲着天空摇晃,呜呜哇哇唱完诡异的赞歌,然后取下悬在祭祀台上方的铁器……
血腥的场景同时发生在楼兰海市近百处祭祀台。
在那些露天的广场上,无数男男女女疯狂交--媾,制造新婴。
食祭民们扑在血淋淋的祭坛下,等待吃掉祭祀后剩余的祭品。
靡乱之音、祈神之声与婴儿l的凄惨啼哭声交织在一起,腥味直冲天际。
云昭看见了“神”。
小太监陈平安曾仔细向她描述过专属于神明玄天尊的灵鹤与飞鱼绶带,以及玄天章和玄天纹。
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神——楼兰海市的主人,玄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