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此番又骂到了自己的几个远房堂兄:“那些畜生仰仗着我不晓得捞了多少油水,竟是还没个够,我儿子的军粮他们也想赚些银子,这才给谢媛那个贱人可乘之机。”
“柔儿,你父亲不是在陛下面前求情了吗,怎么到现在还不放了我们母女?”
谢婉柔缓缓道:“军粮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哪里有那么容易就将你我二人放出来的?”
陈姨娘顿时脸色煞白:“那……那如何是好?”
谢婉柔起身走到了桌子前,端起破了口的碗,倒了壶里的水进去。
她的手顿了顿,还是将早就藏好的药包打开,将药粉尽数撒进了水里,轻轻晃了晃碗,让药粉彻底融了进去。
谢婉柔端起碗凑到了陈氏的面前,低声道:“娘,喝点儿水。”
陈氏方才将所有人都骂了一遍,甚至连谢煜都没有放过,此番早已经骂的口干舌燥,想也没想直接接过碗,仰起头一饮而尽。
一边的谢婉柔眼神里掠过一抹复杂之色,还是将空碗接了过来。
陈姨娘抬起头看着谢婉柔道:“这一次,可千万不能连累了你兄长,他好不容易才做了副将,不容易。”
谢婉柔眸色微微一冷,兄长,兄长,一直都是兄长。
和她一样多不过是个庶出的,却是占尽了谢家的资源。
如今还不是因为他,她才会被牵连,运送军粮自己不回来,他是长不大的孩童吗?
方才心底的那一抹愧疚,此时完全抛开,她看向陈姨娘的视线多了几分冷意。
陈姨娘还要说些什么,突然一阵阵头晕目眩,她猛地抬眸看向了自己的女儿,满眼的惊诧恐惧,不可置信。
“你……柔儿!你……为何?为何啊?”
陈姨娘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女儿,害怕的连连后退,可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感觉随时随地都会窒息而亡。
谢婉柔慢条斯理拿出来早已经准备好的绳子,绳子是用陈姨娘的外衫拆开了接在一起。
陈姨娘这才发现自己原以为丢失的外衫竟然在女儿的手里。
谢婉柔缓缓道:“都是在娘亲睡着的时候,女儿搓出来的绳子,不晓得娘亲喜不喜欢?”
陈姨娘连连后退,哀求了起来:“柔儿,你难不成还要杀了娘亲吗?”
谢婉柔道:“娘亲,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一次军粮的案子闹大了,你,我,马上要被押回京都的大哥,我们三个人必须死一个,才能给皇上一个交代。”
“如今非常时期,这么严重的案子,不可能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了,怎么向天下人交代,怎么向百官交代?”
谢婉柔撑紧了手中的绳子,逼近了陈姨娘。
“娘,兄长是男丁,自然不能死,我还年轻也不能死,只有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