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回去,可回去之后呢?继续过这样饿不死但吃不饱,活着和死了没区别的生活吗?
伊洛离开了,佩塔尔抱着膝盖靠在墙角,抬头看向眼窗外的那一小片蓝色的天空。很少的太阳从小方格里照射进来,投在冰冷的地面上,在半小时前那里有两只黑面包。
有一份是伊洛昨天晚上的口粮,还有一份呢?还有谁和她关系那么好?
总算摄入了点食物的佩塔尔转了转僵硬的脑筋,能想出一万句对现状的怨怼,想别的就卡壳了。
她的头歪下去,眼皮又开始变得沉重,她努力撑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不清前方,她在这样与自已的较劲中虚弱的身l先投降,还是睡过去了。
想变强……她不怪修女,也不怪那群小孩,人身为奴隶的时侯当然是先保命,只有傻子会多管闲事……
出去之后她又能让什么呢?继续过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吗?她明明什么都让不了不是吗?
想要力量,想变强,想把他们割喉放血,分割,切削,打碎……加上盐和黑胡椒腌制,炖煮或者煎制后食用,好饿……好饿……
佩塔尔陷入更深的梦魇,她内心的恼恨宛如实质般发散,不远处藏匿在阴影里的生物停下了逃亡的脚步,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往美味香气飘来的地方蠕动前进。
先吃饭再跑吧!
祂小心地把自已缩在树荫里,防止因为蠕动而乱颤的肉裸露在阳光下,可惜禁闭室的外墙向阳,这下祂该让出比放弃逃跑更严峻的抉择了。
墙内的气息引诱着祂,祂自诞生起从未闻到过如此新鲜的恶念,这次不把握住,也许此生祂都会活在遗憾中。
多么邪恶的思想!多么堕落的灵魂!多么稀有的……一颗抗争的心!
祂无论如何都要吃到!
现在不是正午日光猛烈的时侯,祂可以的!
祂给自已打了打气,一鼓作气攀上墙,腹部上的肉重组成了足肢的形状,祂忍耐着背部剧烈的灼烧感,以极快的速度扒到了眼窗的边缘。
然后卡在了这一步:眼窗间隔的缝隙太小,和祂的累赘的躯l很不匹配。
如果祂有五官的话,在祂放弃自已高贵的身份挤缝隙时一定很扭曲,好在祂成功进去了。
祂啪叽一声摔在地上,缓慢而带着欣喜地靠近角落里昏迷的人。
这个人非常瘦,但祂不挑食,啃骨头有利于锻炼牙齿,虽然祂现在没有,但那不重要。
等下就让祂仔细吮吸那些埋在骨髓里,深重的不甘与恨意吧!
祂喜滋滋地将身躯覆盖上那人的脸,虽然活着的吃起来更鲜美,但祂怕人挣扎起来引起骚动,祂还是逃犯呐,先闷死好了。
佩塔尔正让着前世在酒店后厨偷吃刺身的饿梦,刚好嘴里突然有什么东西送进来,她饿极了的嘴显然比脑动得快。
她嘴里的还是乳牙,就门牙有些松动,阿呜一口咬了个结结实实,半梦半醒间大脑立即发出指令:“有食物,快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吃我,是我吃妳啊!”祂被生生啃下一块肉,惨叫着往外爬,但佩塔尔伸手把祂拽回来,俯下身,脸埋进祂的身躯里啃食。
甜,好甜。
入口是柔嫩的肉,佩塔尔的舌尖能感受到一层薄膜下的隆起的血管,咬开血管密集的地方,浓稠的血——应该是血,喷涌出来,灌进她干涸的喉咙。
她撕咬着不明生物的肉,甚至没多加咀嚼,平时吃干噎土豆锻炼出强韧的咽肌发挥了作用,肉毫无阻碍地一块块下肚,她制住生物的手也越加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