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缘在顾永明的亲自指引下,来到了学校大操场西边的观礼台最下面,只要拾级而上,便能遇到正独自沉沦的温顺。
此时的大操场上,满场飞奔踢球的学生倒是有不少,颇为喧闹。
这种周末下午的半天假,他们可以一次性踢球踢个爽,不像什么体育课、活动课,感觉都没踢尽兴,下课时间就到了。
像他们三班的足球狂热爱好者孙博达,此时就参与其中,当然也把他的损友黄翔黄胖子拉上了。
黄翔其实并不喜欢运动,不过在足球场上,有一个位置非常适合他,那就是守门员。
他守门就是做做样子,倚在门柱上玩手机是他的常态,所以他经常耻辱性地被对面吊射成功。
不过反正又不是正式比赛,大家都嘻嘻哈哈的不在意。
而孙博达这样的盘带高手,当然只踢前锋位置,可惜他的临门一脚非常臭,粘球粘到死,最后一脚打飞机或者射歪了,就是他的常态。
和他第一次踢球的人,往往会被他的盘带与球感惊艳到,但是踢多了之后,就发现这家伙太独B,堪称球场黑洞,足球只要传到他脚下,就不会有传出来的时候,对此他还理直气壮地表示,反正别人都拿不住球,不如他亲自来!
只能说,孙博达对“足球宝贝”的占有欲,实在太强了。
“温顺就在上面,我就不过去了。”顾永明这样对姜缘说道,“作为他最好的朋友,我太了解他了,我感觉我无论做什么,都没法让他振作起来。”
相较于感性的温顺,顾永明这个男生,可谓是人间清醒,极为理性。
他喜欢哲学,家里还有一台天文望远镜,业余爱好就是仰望星空,对人世间的情情爱爱毫无兴趣——这世上哪有什么爱情,不过是生殖冲动罢了,这就是他的观点。
所以他是真的无法在“失恋”这种事上,与温顺共情,连换位思考都做不到,即使安慰对方,也仅仅只能停留在口头上。
他和温顺的悲欢,一点也不相通。
“那难道我就能让他振作起来了?”姜缘反问道。
“你毕竟是女孩子嘛,心思总归更加细腻的,你哪方面都比刘雅强,便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做些什么,彻底抹除他那些错误的情愫。”顾永明扶了扶眼镜,淡淡道。
“感情这种事,哪有对错。”姜缘纠正道。
“怎么会没有对错呢,刘雅不是那种付出真心就能打动的女孩,所以喜欢她,就是错误的事。”
“可我和刘雅也差不多吧,你要让他从一个错误到另外一個错误?”姜缘甚至觉得自己比刘雅还难搞,她是纯粹的玩家、乐子人,为了一直拥有“慧根”词条,她永远也不会动心,智者不入爱河嘛。
不过这对那些把她当女神的人来说倒是一件好事,毕竟永远不用担心女神跌落神坛,被猪拱了。
顾永明哑口无言,心说原来女孩子都是付出真心无法被打动的吗,男女之间的爱情真可怕,跟黑暗森林一样,他还是去研究哲学吧,溜了溜了。
“总之,拜托你了。”他扔下这句话,就选择离开。
不过他还是打心眼里认为,姜缘跟刘雅是不一样的,她分明是那种很独特的女孩子,别人没法让温顺走出地狱,或许她就是有办法治愈他。
顾永明就是抱着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请姜缘出手帮忙的。
但他依旧对此十分悲观,因为他太了解温顺了,怕是从此以后,对方会一蹶不振,整个高中三年都荒废掉。
真的不要小看初恋失败,对一个高一的“情窦初开”少年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