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审没搭理他,只上前勾住姰恪脖子。
“姰大夫,先去我那儿坐坐呗,你来的正好儿,我这肩胛骨这两天总不舒坦,你快给我瞧瞧,是不是上回子弹擦破皮,落了后遗症。。。”
他瞧着清瘦文弱,力气倒不小。
姰恪被迫跟着他步子离开,止不住地想回头,一脸不放心。
“暖暖。。。”
“唉~,有项冲安置你妹子,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先给我看看伤,一会儿我再领你去见她。”
两人勾勾搭搭,拉拉扯扯地走了。
文管事僵了脸,看了看默不吭声的姰暖,又看向项冲,“项总军?”
项冲冷扫他一眼,右侧浓眉上的那道寸长刀疤,将那张板木的国字脸衬的格外凶戾。
文管事僵硬的脸皮哆嗦了一下。
无视文管事,项冲摊手接过家仆递上前的伞,上前向姰暖示意。
“姰姑娘,请随我来。”
这将官声腔沉厚,气势压人。
姰暖交握的素手紧了紧,轻微颔首,跟着他提脚离开。
不管怎么说,她是留下来了。
她的孩子,有父母了。
——
闷雨的天气,从早到晚都阴沉沉的,浓郁翻滚的阴云像是压在人心头。
自从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姰暖已经接连几日,没歇过一个好觉。
如今她总算成功留在了帅府,沉重紧绷的神绪瞬间放松,什么都没想,她就蜷缩到床上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不踏实,意识迷迷糊糊,不知是梦还是回想。
四月十九那天,江系军入驻洪城兵府司。
书院因为战火停课,再过个三五日,便能恢复如常。
她得将先前生疏的课业再温习一番。
姰暖沐浴过,因着家里没人,她将里外门都反锁了,随意披了件单薄松敞的棉纱半臂裙,划了火柴将桌上油灯点亮。
刚在桌前坐好,便听窗外‘哐当’一声。
紧接着就是清晰急促的脚步声。
姰暖心头莫名一紧,第一反应是站起身,四下环顾了一圈儿,想找寻一把趁手的东西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