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宫人接了阿南的拜帖,赶着去了,不多时回来,对她笑道:“皇贵妃娘娘说,谢姑娘挂碍,东西交给杂家送过去便是,她这几日有些头疼,身上不大爽利,就不让夫人去招惹病气了。”
白芍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将手头的蜀锦交给了宫人,讪讪回到马车旁,才低声道:“姑娘,咱们的拜帖被拒了!”
金贵妃素来将元若蓝当做自己的救命恩人,加之洪泽这层关系,素来与阿南很投契,拒绝拜帖,这还是第一次。
阿南皱了皱眉头,掀开帘子,正要上前去找那宫人问话,只听得后头有人向她请安。
转头过去,只见和朗站在那处,身后跟着一群人。
阿南冲他微微福身。
和朗似乎在那边已经站了一会儿,什么都瞧见了,便不动声色对她笑道:“夫人有所不知,这些个小浪蹄子坏得很,想必眼热夫人的蜀锦,也没去回皇贵妃娘娘便私自拒了您的拜帖。”
阿南始终觉着这人心思太深,便笑了笑,道:“多谢公公解惑,知道不是娘娘厌弃我便好了,我这就回去了,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的。”
和朗笑得十分爽朗,对她道:“自六殿下就藩会后,皇贵妃娘娘已有半月没有出来了,夫人来了正好,也好陪娘娘说说话解个闷。”
阿南不知里头到底如何,心下也担心,便应了和朗,入了宫门来。
和朗似乎还有事,只找了两个得力的随侍,亲自将阿南送到金贵妃门口。
阿南入了门去,却不见院内有人,便是服侍的小丫头也只远远站着,阿南瞧着势头实在不对,便径直往贵妃屋里去。
金贵妃想是不防阿南会来,此刻她只穿了一件里衣,露出光洁的后背,由贴身女官正上药。
阿南刚一进门,就瞧见她白皙柔嫩的后背上一大片的青紫,登时惊了,也顾不得什么宫廷礼仪,忙疾步过去,跪坐在榻前,颦眉问:“娘娘,这是怎么了?您怎么伤得这样重?”
两人惊觉过来,金贵妃忙拉起里衣,挡住大片青紫,偏袖子有些宽大,手肘露出来,白藕一般的玉璧上,也有一块一块的青紫。
阿南彻底愣住了,她呼吸开始有些急促,怒斥女婢道:“你们怎么服侍的!真真该死!”
女婢不敢说话,当即跪下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金贵妃莞尔,拉住她道:“你这孩子,怎的这样凶巴巴的!我不过是日前摔倒了,不妨事的,你也瞧见了,都上好药了。”
阿南心里似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难受至极,看向金贵妃,又看向暗自垂泪的女婢,终于垂头叹气,顺手摘下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递给了那女婢,轻声道:“姐姐,是我太着急,错怪了你,你可千万别放在心里,这镯子便登时我对你的赔罪吧!”
那女婢不敢说话,只看向金贵妃。
金贵妃笑:“既是阿南一番心意,你拿着便是了。”
女婢接了桌头,磕头谢恩。
阿南轻声道:“姐姐,还烦请你同外头的姐姐们都说说,我那里这些小玩意儿多了,日后时常进宫来,都给妞们带些,还请你们服侍的时候多尽心些。”
女婢拼命点头,擦着眼泪出去了。
“傻孩子。”金贵妃笑,更显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