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你刚刚说什么?”
向斐然面不改色:“背运,运气不好的意思。”
兰姨才懒得听他鬼话:“我告诉你爷爷去。”
向斐然无奈叫住她:“帮我拿个烟灰缸。”
兰姨取了烟灰缸过来,盯着他将那截受潮的烟给捻了,碎碎念:“你现在不好抽烟的,虽说身体没大碍,但毕竟还在修养,都躺了半年了,你就当戒烟了好了……”
她大段啰嗦还没说完,向斐然便回了个“嗯”,心不在焉的模样让人怀疑他刚刚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如果他没有获得那两位长辈的认可的话……他会失去明宝吗?现有的一切都不作数,化作烟云散。
“兰姨。”他破天荒地主动叫住她。
安静的夜中,兰姨听到他的下文:“我记得你还有个小女儿,结婚了吗?”
“没呢。”兰姨回,“今年升了班主任,忙得脚不沾地的,哪有时间。”
向斐然:“要是她带回了一个像我一样的男朋友,你会满意吗?”
兰姨差点一个跟头摔下去:“阿弥陀佛,我祖坟冒青烟了?”
向斐然怔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就不该问你。”
想着是将心比心,但兰姨算他半个长辈,照料了这么多年,由冷至热,终归有情谊,怎么可能挑剔他?
兰姨看着他在月色下黑得泛起光泽的蓬松头发,又看他垂眸中投下的睫毛阴影、笔挺的鼻、微抿的唇,以及不消说——那一双眼睑极其漂亮的狭窄扇弧,心想,这人到底照不照镜子?谁把他镜子没收了?
向斐然知道自己长得好,他不瞎,商明宝也有嘴。但样貌这种东西,于他来说无关紧要,于商明宝的父母来说,应该也无关紧要。
兰姨看穿他心思,语气肯定:“你真是杞人忧天!你是什么人啊,除了话少了点,哪一样不是一顶一的好?你问我,我只能说这是兰姨我烧高香也求不来的。但你喜欢的是明宝,明宝家是我家能比的?她父母要挑的乘龙快婿,那当然也不是我能想的,这会儿就算我说谁家长辈看了你都喜欢,也宽不了你的心,你知道他们家不同。”
向斐然弯起唇角笑了笑,不知道是释然还是自嘲意味。
他又何尝不曾走进迷障中?
等兰姨走后,向斐然又在夜色下站了会儿,躺回去,眉心蹙着,失眠到凌晨三点。
……要命,一闭上眼就是那个商檠业的视线和声音。就不该点开那段采访视频。
翌日清晨,谁都看得出他昨晚没睡好,加之明宝不在,于是上至向联乔下至工人,都心照不宣达成共识:“想明宝想得睡不着了?”
商明宝比他人缘好,只在这里住了数月而已,就让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倒戈了,对向斐然不像从前那样敬而远之,反而敢调侃他。
向斐然懒得辩驳,垂眸给杯里倒普洱茶时,一心一意地思考着要怎么过商檠业那关。
……有没有可能,直接略过见他的这步
把婚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