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斐然沉默,她当作他默认。
“舍不得啊?”方随宁有意缓解气氛,调侃,“舍不得就抓紧啊,不婚主义又不是什么金科玉律,难道你绑了个系统,一结婚就会死?”
向斐然牵动唇角:“她家里环境很复杂,没有太多的婚姻自由,能嫁的人只能在小范围里挑选,我不在那个范围里。”
方随宁虽然有质疑,但毕竟是从政治家族里成长起来的,比普通人更明白一些壁垒的存在,也许是地缘,也许是金钱,也许又是什么派系、站队……她没有多问,舒了口气,默默无语地喝干了手中的第二杯马天尼。
出鸡尾酒吧时已近深夜,向斐然送她回宿舍公寓。在楼下道别前,方随宁虚浮的脚步蓦地站定了,回过头来:“如果你在她的范围里呢?”
“什么?”
“如果你在她的婚姻选择范围内,你的主义,还这么坚持吗?”
向斐然没有回答她,而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不要把精力耗费在不可能的假设上。”
方随宁笑了一下,挥挥手:“好啦,好吧好吧。”
她今晚上有点大脑过载,靠酒精麻痹了自己。等第二天醒过来时,这些信息量缓缓地、一条一条地重新加载完整,让她在床上抓了五分钟的头发。
向斐然昨晚命令她今天要主动联系商明宝的,但打开手机,发现她已经先联系她了,约晚上见面。
方随宁去布鲁克林的小剧场排练了一下午的独角戏后,如约到了商明宝指定的地点,在哈德逊河的一个码头附近。
这儿是一个民用的直升机停机坪,她在呆若木鸡中被商明宝带上了直升机,然后把整个曼岛踩在了脚下。
方随宁过了整整快一年的拮据生活,到现在都还在死扛,看到金子和dolr就两眼放光,但此时此刻,她他妈晕金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金碧辉煌的地方和这么纸醉金迷的风!
“随宁,希望你心情有好一点。”商明宝大声地说,“我哥哥们告诉我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多看看高处,多看看开阔的地方,心境就也会好起来。”
方随宁坐在舱内,头顶的螺旋桨声震耳欲聋,她恐高,两腿战战,头发也被吹得很潦草,但不得不承认,被肾上腺素把持的感觉很爽。
直升机带她在曼哈顿上空环绕一圈,俯瞰自由女神像、布鲁克林大桥、华尔街、洛克菲勒中心、帝国大厦、时代广场、联合国总部……直到方随宁快被吹傻了
(),才降落回停机坪。
她两手捋头发,被静电刺挠着,诚恳地说:“不用这么破费,我没那么想不开,很好哄的。()”
而且她也不是很想用这种鸡毛掸子的状态度过这么走心的时刻≈hellip;≈hellip;
没事的,()”商明宝安抚她:“以前我心情不好时就会来飞一飞。”
方随宁:“……”
哦。
好像有点明白向斐然那句“不在她择偶范围里”的含义了。
“你现在好多了吗?”
“超级。”
“我本来想用来哄斐然哥哥的。”商明宝雀跃一下,“你觉得他会吃这套吗?他上次说好土。”
方随宁:“很难不吃。”
商明宝在心里记下,跳到她面前,挽过她手:“你不生气了吧?”
方随宁叹声笑:“第一,这个事情从头到尾都不关生气的事,只是震惊;第二,你现在这么对我,是因为在乎我,还是因为我是向斐然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