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铺天盖地的雪砸懵了。
根本躲不开。
树上的雪全砸他们身上了,疼倒是不疼,跟打雪仗差不多,贺岁安推掉肩膀的雪:你怎么不等我们走出去再抖树啊。?()”
祁不砚仰头看树,再拂去她发顶的雪:“以后会的。”
贺岁安不跟他计较了。
她拍身上的其他雪,耳畔却又响起父母叫唤的声音,贺岁安迟疑地抬起眼,飘着雪的半空再度出现她父母,画面变得真实很多。
他们还在西安古城里,焦灼地拿着手机里的照片到处问人,偶尔朝四周大声喊她的名字,古城景区也放着响亮的寻人广播。
贺岁安告诉自己这是幻觉,不要信,可这一切
()也太真实了。
祁不砚没错过她的表情。
他顺着贺岁安的视线看向除了雪、云,便再无他物的天空,她昨日也是露出这样的神色,然后头也不回,一路奔向某一处。
祁不砚似若无其事握住她:“贺岁安,你又看见什么了?”
贺岁安如实道:“还是我父母,我知道你看不见,但我想说的是,那些画面太真实了,就像正在发生一样,被投影到我面前。”
他抬起手捂住她的双眼:“是幻觉,别看了。”
“好。”
祁不砚带贺岁安回房,等进去后再放手:“你是不是在雪中待久一点就会出现这种幻觉?”
贺岁安嗯嗯几声,有些鼻音:“可能是,昨日也是在雪中待了一会儿就看到我父母了,今日也是,我也不明白其中缘由。”
他取下悬挂在炭盆上的茶壶,倒一杯热茶给她。
贺岁安接过茶杯,放到嘴边吹了吹,抿几口,身体变得温暖起来,又觉得不够,厚着脸皮拿祁不砚的手来当天然的暖炉。
祁不砚似不经意地道:“你能不能详细跟我说说你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
“能的。”
贺岁安之前就对祁不砚坦白过她来自哪里,虽没说细节,但大致都说了,他今日既想知道她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说也没事。
于是贺岁安像找到了能向他人倒苦水的机会,爬回床榻,盖好被褥,招手示意他坐过来。
祁不砚坐到她的旁侧。
她拉过被褥也盖住他,不管祁不砚冷不冷,接着开始说自己的奇幻经历,说到被人砸破脑袋的时候,不自觉露出忿忿的小眼神。
祁不砚目光没离开过她。
他垂下眼又抬起:“你说在晕过去看到了什么?”
贺岁安努力地回想:“一道模糊的人影,兴许是路过的人吧。对了,还有古城,不过我当时就是去参观古城的,但是……”
祁不砚:“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