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有人看见她的身影和去向,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她也是邰家女,邰家今日来人,她去一趟蔌和宫再是正常不过。
等仪仗到了蔌和宫时,邰谙窈才走到游廊,就听见里面邰夫人心疼的哭声,有人通传:
“仪嫔来了。”
帘子被掀开,邰谙窈被秋鸣扶着走进去,就见邰夫人拿着手帕背过身去擦了擦脸,然后转身向她行礼,邰谙窈扫了一眼殿内情形,扶了邰夫人起来:
“母亲和我这么客气作甚。”
邰夫人很得体:“这是规矩,不得不守。”
邰谙窈瞥了她一眼,懒得问她是否和邰修容也是这么规矩。
邰修容的身体算不上好,小产后耗费心神,没调养好身体,落下了病根,时不时地病上一回,后来被降位又关了禁闭,人又病了,今日也是躺在床榻上。
见邰谙窈来了,让人搬来板凳,邰修容呛咳了一声:“我正要派人去寻你。”
邰夫人也整理好了情绪,其实邰谙窈看得有点心烦,邰夫人许是没察觉到她的特殊对待。
对着邰修容就是情绪外露,见到她后,就立即收敛了情绪,某种程度上何尝不是生疏?
邰谙窈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轻蹙了下眉,好似关心:“母亲怎么哭了?”
邰夫人转头看了一眼长女,差点又没忍住情绪,尤其是她再瞧小女,这一幕和她初带邰谙窈入宫时的场景何其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一人病卧在榻,一人风头无二。
邰夫人在宫外也都听说了仪嫔的盛宠不衰,较长女那七年恩宠还要令人瞩目。
邰修容也看了邰谙窈一眼,也有些恍惚,她又忍不住咳嗽了数声,痼疾难忍,她手背上青筋都爆起来,邰夫人忙替她抚平后背。
邰谙窈坐得远,不如邰夫人顺手,她也没有起身替邰修容顺气的想法,只安静地看着这一幕。
待殿内平静下来,邰夫人心疼地掉下眼泪:
“娘娘怎么将自己折腾成这样子了?”
邰修容不想叫母亲担心,她摇头道:“只是昨日受了冷风,太医来瞧过了,无碍的。”
邰夫人哪里信她的话。
片刻,邰夫人转头看仪嫔,她鹤氅未褪,但依旧瞧见了仪嫔颈间露出的一抹红色,邰夫人没有忍住:“仪嫔既然能常见圣颜,怎么不替娘娘说说好话?”
人人都知道仪嫔得宠,她若肯费心思,娘娘何至于如今还被禁闭?
邰夫人知道不该,但还是忍不住生出了点埋怨。
她话音甫落,不待邰谙窈说话,邰修容就立即打断她:“娘!”
邰夫人哑声,等见仪嫔眉眼情绪一刹间淡了下来,便知自己说错了话。
邰谙窈觉得她简直是白来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