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青看到黎明摇头,没有再问,和护工寥寥几句,看了眼余鸳,脚步加快匆忙离开。
黎明坐在余鸳跟前,外面的阳光西斜,照耀在她惨白的面颊,黑眸低垂,乌黑的长发凌乱打结。
“鸳鸯,我是小太阳,到了吃饭的时间,你想吃什么?”黎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又把手机收了回去。
护工阿姨走过来,看着少年微微倾身,眼底印着女孩的模样,流露丝丝担忧。
“小伙子,你是她哥哥吧。”
黎明没有反驳阿姨的话,看了窗外的夕阳,“阿姨,她现在能吃东西吗?”
护工阿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缓缓开口,“什么都能吃,而是她想不想吃。”
从早晨到现在,他没有吃过一口东西,起身小跑一段后,又转头看向余鸳,轻声。
“阿姨,我出去买点东西。”
而游神的余鸳没有办法听到,感受到,在她最艰难的时侯,有人正在以他的方式挽救扑火的飞蛾。
她眼里全是黑暗,而有一束光芒试图照亮她,可黑暗不肯让光明的进入,她的世界是无边无际的冬季,冰冷彻骨的寒冷,无处可逃。
‘是你害死了你的爸爸,是你,杀了最爱你的亲人,是你,就是你’
环绕在她耳边的声音刺耳,电影般放映,折磨她,那是一幕幕漫天的血雨,一直下一直下,不肯停歇,她痛哭,呐喊,无济于事,画面任然播放着,声音也不肯放过她。
拼尽全力终于看到爸爸的影子,他的声音悠远飘逸,‘小乖乖是最棒的,要好好的活下去,忘记爸爸,忘记发生的一切。’
“不,爸爸,不能忘不掉,怎么能忘掉呢,只有这样才能见到你啊,这样才能见到你啊!!!”
“爸爸,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死的人是你?所有人都说是我害死你,是我害死了你。”
“爸爸,求求你,求求你,来你来见见我,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来?”
癫狂的嘲笑自已,任凭黑暗吞没自已
,任恶魔一点点浸入心扉,交换灵魂,只为见到想见的人,仅此,而已。
“哈哈哈哈,他们说的对,是我害死了你,是我害死了你”
她的眼泪混着血,跪着无声控诉自已的罪行,痛恨自已的任性,痛恨当初自已的一个决定,那次意外永远失去爸爸,一遍遍细数过去自已,讨伐当初的自已。
记记的悔恨,爸爸的遗愿永远也达到不了她的世界,只能是一阵风吹散掉,无影无踪。
寂静的病房,脚步声缓缓靠近,医生的到来仍打不断她的幻想,他温柔的举动,她无动于衷,温柔的嗓音响起,却无法进入她的耳中。
医生对于明天的心理疏导,他已经让了最坏的打算,至少现在患者的情况还算稳定。
护工阿姨听着医生的嘱咐,护士姐姐进来挂上营养液,平静的余鸳心里是惊涛骇浪,而病房的他们面色沉重。
黎明推开门,额头上流着薄汗,护士姐姐看他两手拿着各式各样的吃食,“她挂上营养液,快要见底的时侯,按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