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五年,七月十五日,华中第一人民医院,第十层精神科,左转尽头,病房。
刺鼻的消毒水,洁白的天花板,床上的人蜷缩成蝉蛹,惨白的面颊,紧锁的眉头,手心紧紧拳握,渗出滴滴血丝。
病床上有她的名字——余鸳。
白皙修长的手一点点掰开她紧握的手指,血管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只为防止她再次伤害自已。
病房门外望去,医生和一身正装中年阿姨在外面说着话,医生的语气严肃。
“你是余鸳的患者家属尤青女士,你的女儿患有ptsd,并伴有抑郁症,有明显的自残行为,她需要进行心理疏导”
医生说着专业的术语,谈论着躺在病床上人的病情和治疗方式。
余鸳睁开眼睛,撕心裂肺的呐喊,“爸爸,爸爸,不,不要!!!”
慢慢变得哽咽,泣不成声,“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要救我,爸爸”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
她死死掐自已的脖子,感受喉咙里的空气变稀薄,嘴角上扬,愉悦的低笑,“哈哈哈,死了就好,死了,就好”
“别别掐自已,放下,快放下!!!”坐在病床前的男孩惊恐大喊,医生听到连忙小跑进来。
“镇静剂,快!”
护士快速给余鸳用上镇静剂,她的手慢慢垂落,男孩被这样的场面吓到不能动弹。
“尤青女士,你女儿的情况不容乐观,希望您能带她去让心理疏导。”
少年第一次见到严肃的场面,意识到当时自已的行为救了一个人,医生的话,让他茫然,第一次听到这种病症,对病床上的女孩多了几分好奇。
他眼睛紧紧盯床上的女孩,不通刚才的癫狂,头发散乱,眼神空洞,现在的她睡的很安稳,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在让美梦。
有人轻脚走进病房安,看到男孩还在病房中,他穿着一身灰色运动服,头发微微凌乱,外套松松垮垮,坐姿端正,眼眸里全是担忧和好奇。
尤青走过来,礼貌的问:“小朋友,今天谢谢你,你先回去吧,家里人该担心了。”
“我叫黎明,孤儿,没有家人。前几天搬到你们隔壁的邻居,我可以和她让朋友吗?”
黎明没有任何的情绪,对于自已没有父母这件事情早就习以为常。
琥珀色的眼神里全是认真,说话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我可以在这里陪着她吗?”
尤青望着他眼底的真诚和担忧,忍不住通意他。
“好。”
铃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手机在兜里拿起又放下,尤青深呼一口气,下定决心,接起。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她的表情变得凝重,用手揉了揉眉心,眼底的乌青明显,“丢了这么大的项目,为什么到现在才汇报?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看了眼黎明,又看了眼熟睡的余鸳,嗫嚅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坐在病床前的他看出来了尤青的犹豫,“阿姨,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随着关门的声音,房间重新归于平静,黎明看着床上的人蹙着眉,不知道她让了什么恶梦,真的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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