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偶尔流露疲惫,会不会有那么一个时刻,希望能有个温软体己的人诉说几句牢骚?
铃兰摇了摇迷糊起来的脑袋,走近去披羊皮袄子。
袄子是女真的样式,是这里的王送给主子的。防风御寒,唯一的坏处就是洗不得。
“我来吧,铃兰你去歇息。”
男人主动接过衣裳自己披起。风铃兰难过道:“主子,我只是想为您披件衣裳,没有别的心思。”
问槐不解,“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风铃兰或许不够聪明,但她对问槐的为人处事还算了解,自然知道他这不过是明知故问。
“陈香将军能为您披衣,为何我就不行?”
问槐见她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平添麻烦,遂几分不喜道:“她可以你却不行,你难道不该反思一下自己吗?”
铃兰鼓足勇气道:“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主子,但您也毋需以为我事事存了心思。”
“我不想让你误解。”问槐烦闷至极,继续道:“你若早已认清你我绝无可能,也不会问出这种问题,说出这些话来。看来我对你太宽待了。即日起你分至外联营后勤,没我传唤不得入帐。”
风铃兰眼里立刻噙满泪水,心道:
也好,彻底断了念想!
她奔出大帐,与来通报的军士撞了个满怀。大帐的军士对她都极熟悉,见她从大将军帐内冲出又如此情状根本不敢出声询问,生怕触了问愧行的霉头。
“主公,外联营文员慕易求见!”
通报的军士在帐外请命。大半夜,军中哪个军官来报都不奇怪,独慕易例外。
思忖片刻,问槐嘴角缓缓露出一抹笑来,朗声道:“让他进来!”
“慕易还携了两名外客,大将军也一道宣进?”
闻言,他腾地从矮椅上站起身。
风帘被一把掀开,通报的军士面前刮起了风。只见大将军快步走出往营门处去,脚步之急切除紧急军情外未曾见过。
问槐心跳得极猛。
多日的等待终于开花结果。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
郦御,你终于肯来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