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入冬以来,赵嘉禾初次未被夜里刺骨的寒气冻醒。她向来浅眠,甚至不允许丫鬟进屋更换木炭,但睡在两个少年间,竟难得安宁,一觉安眠至天明。
难得她不早起,错过了拂晓的鸡鸣声,睁眼时,被明亮的烛火晃花了眼。
她蜷起身子,窝在徐秉行怀中,少年白皙的手搭在她发顶,她的脸颊熨帖着滚烫的胸膛,坚实玉腻的肌肤上隐隐带有涎水的痕迹。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徐秉行也动了一下,舒展开自己身子,用喑哑的嗓音问道:“殿下,昨夜可曾睡好?”
赵嘉禾摸上他的窄腰,掐了一把腰间紧实的玉肌:“嗯,不错。”也不知是说昨夜睡得好,还是他的腰好……
周墨白见她醒来,便从她身后将手探了过来,手心贴上臀肉,长指抚上肉缝。昨夜留下的微肿还未消退,赵嘉禾蹙眉,叹气道:“唉,看来还是得节制些……”昨夜周墨白破身,她尝得新鲜,半夜忍不住多要几回,到底还是贪欢了。
“殿下屋中可否有紫云膏?”周墨白问。
“我屋中不曾有备。你二人且退下吧,唤萧见衍侍奉。”
两人也料到殿下会下逐客令,便起身穿衣。眼中虽有万般不舍,但始终未将小心思道来。毕竟殿下昨夜破天荒地留宿他们,已经是顶天的恩宠了,不可再得寸进尺。
周墨白拉开门,外头的雪仍未停。院中的雪已有人清扫,露出平铺的青苔石板,但湖石垒砌的花坛中,落雪积得有膝盖这般高。白雪压枝,鸟雀惊飞时,常有簌簌的落雪声。
周墨白抬手去取屋檐下的灯笼,凛风刮过手背,如刀割般生疼。周墨白不禁念叨了一声:“今年冬日,怕是要冻死不少人吧。”
徐秉行原本的神色如古井无波,骤然拧眉,自言自语道:“这般冷的天,陛下还能撑到月底么……”
周墨白吓了一大跳,赶紧出言阻止:“公子,请慎言!若是让有心人听去,不仅要掉脑袋,还要连累公主啊。”
徐秉行从白狐裘衣下伸出手,接了满手雪花,化在手心,轻叹了一声:“鸟雀都想在冬日求得生机,人又何尝不是呢?”
周墨白执灯在前引路:“公子要相信殿下,也要相信自己。”
徐秉行脚步一顿,回首望去,鹅毛大雪如漫天扯絮,掩住了他的脚印。萤灯亮处,云雾晦冥,是他来时之地。
“那就赌一把,随我下山。”
周墨白一惊,劝道:“公子,你这月已经私自下过山了,怕是守卫不会允许。”广厦留仙阁的面首每月最多允许私自下山一回。
“我上月,上上月皆未下山,你随我去求上一求。”
“好。公子找个地方暂避风雪,我去拿把伞,随公子下山。”
徐秉行颔首,找了一处游廊,周墨白则加快步伐,隐入风雪中。
不远处,两道修长的身影顶着风雪向紫金山山巅而去。
少刻,公主院落的屋檐下挂起写有簪花小楷的“萧”字灯笼。萧见衍率先入室,褪去了外衫。寒风骤起,卷入几颗零星的雪粒子。白衣墨发的少年紧接而入,怀中抱着一个白釉梅瓶,插了几枝含苞覆雪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