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国君的日子不比以前,天下诸事皆得由她拍板定夺。若要轻松,便要将权力下放给能臣,但臣子得到权势,难免会生出不臣之心。如何掌控好这个度,就要看坐于高位之人的手段。如今她刚称帝,正是集权立威之刻,所以事事操心,不能假手于人。云芜绿这一走,赵嘉禾便就着萤灯的辉芒,星夜批阅奏折。
夜半,婢女奉上一匣玉牌。白玉金字,上书每个公子名号。在紫金山上时,她用的是签筒,现今是木匣,许多事在入宫后就变了。
她随手选了一块便交予婢女,并未在意其上的名字。
两刻钟后,她有些倦了,伏案而睡。
睡意朦胧间,便觉得有人在盯她。那目光黏黏糊糊的,哪怕睡梦中都觉得有些黏牙。
赵嘉禾睁开眼,半托粉腮,睡眼惺忪地问:“几时了?”
“丑时。”徐秉行低眉回道。少年才沐浴完,一身潮气,乌眸点漆,皓腕凝霜。
“哦。”赵嘉禾微叹口气,原来都至后半夜了。
“我白日里做了些桂花糕,陛下若是饿了话,可以尝尝。”徐秉行侧首使了个眼色,周墨白将黑漆食盒放于桌案之上,修长手指掀开盒盖,白瓷碟上垒着一摞金色的桂花糕,清香扑鼻。
赵嘉禾捏起一块方正的桂花糕,指尖的软糯在灯辉下泛起晶莹柔和的色泽,笑着问:“怎么,从琴师变成庖子了?”
“陛下说笑了,只是今日格外想吃桂花糕,便做了些。”
“哦?原来不是特意为我做的。”赵嘉禾将桂花糕掰成两块,浅尝了一口。
“是特意为陛下做的。四年前的除夕宴,陛下曾赐予我一碟桂花糕……”他声音渐轻。他知晓此等小事,殿下不会记得,自己这般道出来,反而惹殿下不悦。
赵嘉禾果然早将此事忘至九霄云外,不过她笑意盈盈地将手中剩余的半块桂花糕放入他手心,温言低语:“日后我会赐予你更多,你可都要记在心底。”
徐秉行眼角一涩,竟有潮意,眉眼舒展道:“我会刻在心里。”
赵嘉禾伸手抚了抚他柔顺的乌发:“好了,手艺不错,桂花糕很好吃。一道就寝吧。”
徐秉行点头称是。
周墨白端来一杯盐水,赵嘉禾漱口后,徐秉行握着她的手,浸入温水之中。徐秉行素净的手掬起清水,流水润过指间,漏在她手背之上。徐秉行轻捏起柔荑,抹上皂角,用薄茧温柔地揉搓纤指。
他很细心,又颇为耐心。琴师的性格大都如此,日复一日地练习相同的曲子,反复雕琢,精益求精。皂角他上了两遍,将她的手洗得莹润滑腻。
周墨白替赵嘉禾宽衣解带,徐秉行则自己褪去衣衫。两人先上了床,赵嘉禾倚在徐秉行怀中,一条白皙的纤腿儿搭在徐秉行长腿之上,另外一条则半落在床外,半悬于空。
周墨白解了腰带,衣衫半落,露出白润的肩头,跪坐于地。修长手指抚上殿下阴户,如轻羽般搔过。赵嘉禾觉得有些许的痒,低笑出声。